第215章 215 親子鑑定
秦徹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委屈啥?
你害怕啥?
你又難過啥?
你們姐弟倆哪次不是把秦雲摁在地上摩擦?
你們特麼的喫虧了嗎?!
還有,你小小年紀,究竟是打哪兒學的,這麼能瞎編亂造的?
秦徹窮盡畢生智慧,也找不出能形容眼前這小胖丫頭的詞兒來。
總之……總之就是無恥!
他明明已經快要穩住父親了,這小胖子跳出來橫插一腳,害他前功盡棄!
真是可惡!
秦徹氣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捏緊拳頭,額角青筋直跳。
蘇小小指了指他,委屈巴巴地說道:“嗚嗚……祖父你看……他好像是要喫了我……我再也不敢來了……”
秦滄闌正色道:“胡說,這裏是你家,你是國公府的大小姐,誰也不能欺負你!”
秦徹茫然怔在原地。
這小胖丫頭是國公府的大小姐,那嫣然算什麼?
蘇小小歪頭抱住秦滄闌胳膊,一副小……胖鳥依人的架勢:“祖父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秦滄闌拍拍她的小圓肩膀:“你只管放心,從前祖父沒能照顧好你們,今後不會了,護國公府是你們的家,你們纔是府邸真正的主人,祖父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了。”
秦徹的一顆心,被秦滄闌一席毫不留情的話戳得千瘡百孔。
比起身體上的責罰,來自秦滄闌的冷淡與不信任才真的令秦徹受傷。
秦徹以爲,二人相處了二十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了,就算哪日東窗事發,自己在他心裏也終歸是有一席之地的。
然而到了這一刻,秦徹才荒誕地意識到,秦滄闌疼愛的從來都不是自己。
不論自己多努力,也抵不過蘇華音兒子的這個身份。
對方是傻兒也好,痴兒也罷,甚至對他棍棒相加,他也滿不在乎。
而自己呢,只差把心給掏出來了。
他連瞧都不願意瞧上一眼!
真是諷刺啊!
蘇小小一秒小虎附體,搖搖頭,超嚴肅地說:“我不想看見他!”
秦滄闌對秦徹呵斥道:“還不給我滾回你的院子去!沒我的吩咐,不準踏出院子半步!”
秦徹怨毒地看了蘇小小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
他一走,蘇小小立刻變臉:“那什麼,我也走啦,家裏還有事。”
秦滄闌:“……”
蘇陌衝秦滄闌拱了拱手:“晚輩告退。”
二人相繼出了屋子,秦滄闌無奈一笑:“這丫頭。”
小花園裏,蘇陌對蘇小小道:“大門在那邊。”
“我知道。”蘇小小繼續往相反的方向走。
蘇陌問道:“你想去上哪兒?”
蘇小小把一根白頭髮用帕子包好,說道:“秦徹的院子!”
蘇陌狐疑地看着她手裏的白髮:“這是——”
蘇小小道:“秦滄闌的頭髮。”
得,這會兒又不叫祖父了。
真是用完就扔啊。
蘇陌搖搖頭,又道:“你要姑祖父的頭髮做什麼?”
蘇小小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二人跟蹤秦徹來到了他的院子。
秦徹剛坐下,兩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
他眸光一涼:“你們來做什麼?”
身份沒曝光時,秦徹與蘇陌感情不錯,可誰料啊,蘇家竟然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
秦徹如今看蘇陌,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蘇陌生性涼薄,對秦徹的恭謹孝順全是礙於身份,因此秦徹如何看他,他是半點兒也不在意的。
蘇小小莞爾一笑:“來幸災樂禍,來落井下石呀。”
秦徹咬牙:“你別高興得太早!紙包不住火,總有一日,你會原形畢露的!”
蘇小小挑眉:“哦,你是指我今日冤枉你的事呀。嗐,你以爲老國公爺沒看出來我在演戲嗎?他不還是把你攆出來了?”
秦徹眸光一顫。
蘇小小囂張地說道:“他就是偏心我,捨不得拆穿我,你能拿我怎麼樣?”
秦徹氣到渾身發抖!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丫頭……卻偏要誅他的心!
秦徹不開心,蘇小小就開心了。
蘇小小踱步來到秦徹面前,抬起小胖手,輕輕拍了拍他肩膀:“偷來的榮華富貴終究不長久,做好準備,還賬的日子開始了。”
秦徹反手朝蘇小小拍去。
蘇陌一直警惕着他,閃身上前,扣住了他的手腕!
蘇小小不着痕跡地將一根頭髮絲揣進衣袖,輕輕撣了撣自己的袖口,微微一笑道:“我先走了,也不知下次見你,還能不能叫你一聲……護國公。”
秦徹簡直氣炸了!
……
坐上蘇陌的馬車,蘇小小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打開核桃罐子,唔,又有新核桃,又大又完整。
她丟了一個在嘴裏,一邊含着,一邊有節奏地哼小曲,腦袋晃呀晃呀,直讓蘇陌想到了院子裏的三個小豆丁。
果然是相處久了,小動作小表情都神同步了麼?
不知道的,還當他們是你親生的。
想到三個孩子,蘇陌不由地記起了一件正事。
“表妹。”他開口,“護國公府與皇室是有一樁親事的,先帝在世時便定下了,是姑祖父沒生出女兒來,才順延到了下一代。”
如果表妹恢復身份的話,豈不是要去給三殿下做皇子妃了?
比起衛惜朝,三皇子的確更能讓兩家接受一點。
蘇陌不會承認,他至今沒敢告訴家裏,這丫頭綁來的相公竟然是衛家幼子。
他怕祖父受不住刺激暈過去。
話說回來,一旦表妹做了皇子妃,就意味着他們上了三殿下的這艘船,自此都將與三殿下共進退。
這不是他們要不要參與奪嫡,而是聯姻後,有些東西就撇不清了。
但是……以這丫頭的性子,當真會願意接受這門親事嗎?
她與衛廷感情很好的樣子。
蘇小小眨眨眼:“三皇子帥不帥?”
蘇陌:“……”
“公子!”
車伕突然開口。
蘇陌問道:“何事?”
車伕壓低音量道:“有情況。”
蘇陌將簾子掀開一條縫隙,往車伕示意的方向瞧了瞧。
秦徹?
如果自己記的沒錯,秦徹不是被姑祖父給禁足了嗎?
這麼快姑祖父就允許他自由出入了?
不對,秦徹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裳。
秦徹確實是喬裝打扮過的。
若非他忘了在馬車裏戴斗笠,出來才戴上,車伕與蘇陌怕是發現不了他。
“怎麼了?”蘇小小問。
“是秦徹。”蘇陌對蘇小小說。
蘇小小淡淡一笑:“喲,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沒白瞎她的演技。
“下去瞧瞧!”蘇小小放下了核桃。
剛要跳下馬車,被蘇陌攔腰抱住。
蘇陌道:“當心點,秦徹身邊那個人叫徐慶,是江湖上很厲害的刀客。”
蘇小小趴在他手臂上,像一條等待曬乾的小胖鹹魚。
她指了指徐慶的腰間:“他佩的不是劍麼?”
蘇陌抱着她閃入巷子:“隱藏身份的障眼法罷了。”
蘇小小挑眉:“你調查過啊,你和秦家是親戚,你居然調查秦家,你是早發現秦家有問題了?”
“沒有……”蘇陌剛說完,便欲言又止。
蘇小小秒懂:“我明白了,你是對誰都心懷戒心。”
這個蘇家大公子,城府深得很吶。
蘇陌沒與蘇小小繼續此話題。
他目光追着秦徹與徐慶二人,直到他們進了一間賭坊,他才也拿了兩個斗笠給自己和蘇小小戴上。
秦徹與徐慶從賭坊大門進,打賭坊後門出。
蘇陌不近不遠地跟着,不忘小聲與蘇小小解釋他們的多此一舉:“他們是怕被人跟蹤,藉助賭坊甩開跟蹤的人。徐慶很謹慎。”
蘇小小眨眨眼:“唔,又進青樓了。”
青樓也是幌子,他們繞了一圈,便打後門拐出去了。
徐慶固然足夠警惕,可誰讓他面對的是蘇陌?
青樓人多。
一堆鶯鶯燕燕湧了上來,蘇陌下意識地拉住了蘇小小的手腕。
他意識到了什麼,打算鬆開,姑娘們卻巧笑倩兮地撞了過來。
他眸光一凝,直接拉着蘇小小出了青樓。
“在那邊!”
他看見了一片轉入巷子的衣角。
就在二人追到巷子時,與一個抱頭逃竄的老爺子撞了個正着。
“你別跑!願賭服輸!銀子交出來!”
幾個打手拎着棍子追上來。
他一邊逃,一邊嚷嚷:“我我我……我說了下次還給你們!”
“你站住!”
眼看着那些人要追上來,老爺子與蘇陌撞了個滿懷。
幾個打手的棍子猛地朝他的後背砸下來,蘇陌抬手,輕輕一扣,抽掉了其中一人的棍子。
他反手一揮,輕鬆將其餘幾人的棍子打落。
幾人見他如此不好惹,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身跑掉了。
老爺子長呼一口氣。
蘇陌看着他,摘下斗笠,打了聲招呼:“二太爺。”
蘇小小歪了歪頭,也認出他來了,正是上回在大街上碰到過的秦家二太爺,秦滄闌的親弟弟——秦海。
當時蘇小小坐在馬車上,不確定秦海有沒有看見她,反正她是看見秦海了。
秦海訕訕一笑:“是你啊,咦?這位是——”
蘇小小戴着斗笠,遮了容貌。
蘇陌就道:“一個表妹。”
“啊……”秦海上上下下打量了蘇小小一番,沒細細追問。
他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我今兒是手氣不好,銀子全輸光了,不過你放心,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我沒自報身份……你可千萬別傳出去啊,讓我大哥知道我去賭坊,又得罵我了。”
“好。”蘇陌應下。
秦海拍拍他肩膀道:“就這麼說定了啊,你一定一定替我保密。我先走了,回去晚了,家裏的婆娘又該叨叨了……”
蘇小小歪歪頭,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海離去的背影。
蘇陌又往前追了幾步,可惜了,跟丟了。
他回頭,見蘇小小沒跟上來,不由地問道:“你怎麼了?”
蘇小小回憶道:“我第一次去護國公府查探消息,護國公府就加強了戒備。”
蘇陌點點頭:“沒錯。”
關於這一點,蘇陌也發現了。
馮侍衛帶着騎兵追擊的架勢,不像是臨時集結的人。
蘇小小道:“我一直在想,護國公府爲何突然加強了戒備。難道是白天那個小販的死打草驚蛇了?”
她指的是那個叫祥子的小販。
祥子通過糉葉給老侯爺下毒,蘇陌的人查到了他頭上,審訊過程中被他逮住機會服毒自盡了。
蘇小小淡淡說道:“可是那日,我們還見到了一個人,就在你送我回梨花巷的路上,也恰恰是在我動身去護國公府之前。”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秦海。
蘇陌倒抽一口涼氣:“你該不會是懷疑……可他又沒看見你,看見了也不認識你……更不知你會去查探消息……”
蘇小小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是你個人的主管判斷與揣測,他究竟看沒看見我,又認不認識我,知不知道我可能想去國公府查探消息,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蘇陌被徹底驚到了。
他皺眉道:“秦海此人……就是個浪蕩子,不學無術,不務正業,整日遊手好閒……”
蘇小小又道:“剛剛也很巧,我們明明快追上秦徹了,他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蘇陌沉默。
蘇小小低下頭,開始在地上尋找什麼。
“你……”蘇陌不明所以地看着蘇小小。
“找到了。”蘇小小捏起地上的一根斷髮,取出乾淨的帕子包住。
蘇陌終於忍不住了:“你怎麼一整天都在撿人頭髮?”
別以爲他沒看見,她從秦徹的身上也薅走了一根頭髮。
這丫頭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回到梨花巷後,蘇小小關上房門。
藥房難得沒拿喬,讓她順利進了。
基地藥房擁有最高端的醫療設備,結果出來得很快。
秦徹與秦滄闌親緣關係成立,不支持親子關係。
蘇小小對此並不意外。
她目光又落在了秦徹與秦海的對比結果上。
“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