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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4章 804 寵兒狂魔

  聖女的馬車恰巧停在一條岔道口附近。

   衛胥沒與她打照面,而是拐彎從另一條道上飛奔而去了。

   聖女爲救程清雪,一宿未眠,且耗費了大量元氣,整個人有些精神萎靡。

   因此沒去留意衛胥。

   而當陸長使去了交手的地點打探了一番,她才知是大周的使臣到了。

   就在皇宮門口,和親的公主被人劫走了。

   她突然意識到,可能正是方纔策馬之人。

   可惜對方已走遠,追也追不上去了。

   另一邊,謝瑾年望着陸長使遠去的背影,想到對方口中的那句聖女,突然記起方纔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那個搶走了大周和親公主的人不正是失蹤多日的衛胥麼?

   在南疆,見過衛胥真容的人屈指可數,除了聖女與她心腹之外,便只有南疆王和自己的心腹。

   謝瑾年是其中一個。

   他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氣喘吁吁朝這邊走來的大周鴻臚寺卿。

   對方走到一半時,一名大周的侍衛迎上前,小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鴻臚寺卿臉色一變:“你確定沒看錯?”

   侍衛躊躇了片刻,嚴謹地說道:“不太確定,那人身法太快了,臉上還有些麪粉,小的沒看太清楚,只是覺得與衛胥將軍有些像。”

   “啊……”

   鴻臚寺卿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衛胥,他爲何抓走惠安公主呢?

   還把那麼多大周的侍衛打傷了。

   這不像他會幹的事啊。

   衛廷曾在金鑾殿上公佈了衛胥被南疆人抓走的消息,雖未在民間大肆宣揚,可作爲朝廷命官的鴻臚寺卿是知曉的。

   “這麼說衛胥還活着……不對,現在還不能肯定那個人就是衛胥。”

   “王大人。”

   謝瑾年邁步走了過來。

   五虎已經落回了他的肩膀上,乖乖地窩着不動了。

   鴻臚寺卿是纔到王都的,還沒與謝瑾年打過照面。

   謝瑾年是根據他的官服推測出他的身份的。

   謝瑾年是內侍打扮,卻容貌俊秀,身材頎長,一身氣度風骨令人眼前一亮。

   鴻臚寺卿正在思忖對方是誰,南疆的一位御林軍與謝瑾年打了招呼:“瑾公公。”

   謝瑾年頷首。

   鴻臚寺卿來南疆是做了功課的,一路上都在蒐集南疆官場的信息,包括四大家族與八大部落,也包括這位南疆王身邊的紅人。

   鴻臚寺卿拱手:“原來是瑾公公。”

   謝瑾年拱手,躬身行了一禮:“王大人不必客氣,今日之事是我等之失,我會稟明陛下,相信陛下一定會出動精銳,儘快將大周的公主救回。”

   鴻臚寺卿擔憂地說道:“有勞了。”

   忽然,那位大周的侍衛又湊過來,對鴻臚寺卿小聲說了一句話。

   鴻臚寺卿古怪地看了謝瑾年一眼:“我的手下聽說,那人指證聖女爲幕後主使,不知可有此事?”

   謝瑾年從容不驚地說道:“那人的確這麼說了,是誣告還是事實,查證過後定會給大週一個交代。”

   ……

   兩刻鐘後,南疆王宮的一處偏殿,聖女覲見了南疆王。

   南疆王屏退了宮人與侍衛,只留了謝瑾年在場。

   有關事發經過,謝瑾年一字不落地稟報了南疆王,包括衛胥對聖女的指控。

   若換作別人,興許沒這個底氣指控聖女,即使指控了也得掂量一下語氣,或是稍加潤色——許是自己聽錯云云。

   謝瑾年不。

   他所言即所見。

   就連衛胥在聖女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事也一併交代了。

   南疆王坐在被暮色籠罩的座椅上,沉聲問聖女道:“你有何話說?”

   聖女頭疼。

   最近煩心的事怎麼那麼多?

   家裏纔出了醜聞,進宮又背一黑鍋——

   聖女蹙眉道:“啓稟陛下,我並不知那人是衛胥。”

   南疆王嚴厲地說道:“他從你的馬車前走過去的,你敢說你沒看見他?”

   聖女道:“我傷勢未愈,一宿未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未曾留意。”

   這是大實話。

   她若知道那人是衛胥,早把對方控制下來了,哪兒還能讓他溜走?

   南疆王犀利的目光落在聖女的臉上,似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謝瑾年一言不發。

   該開口時,他不會猶豫。

   而不該多嘴時,他也絕不會吭聲。

   南疆王淡淡說道:“你不是說衛胥失語了?”

   聖女殿的傀儡在服用藥物之後,會漸漸喪失正常人的情感與說話能力,直至最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這個過程短則半年,最長也不會超過兩年。

   可衛胥已服藥五年,居然還能開口說話——

   南疆王質疑地問道:“你當真沒對衛胥有所保留?”

   聖女處事不驚地答道:“我向您保證,我對衛胥與對別的傀儡一樣,只是衛胥的情況您也瞭解,他的強大非常人能及。”

   南疆王沉聲道:“這麼說,你自己的傀儡,自己都掌控不了了?”

   聖女道:“非也。我的笛聲對衛胥是奏效的,上次若非玉面羅剎出來攪局,我早已將衛胥召回。衛胥沒了藥物,日日承受反噬與折磨,他撐不了太久,早晚會主動來找我。”

   南疆王不怒自威地說道:“諸如此類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三次。”

   聖女正色道:“不會有第三次,下次我一定親自將衛胥帶到陛下面前。”

   南疆王提醒道:“衛胥很危險,他如果沒有失語,很可能也沒喪失全部的記憶,若他記起自己是誰,又與大周的官員匯合,你再想動他也師出無名了。”

   聖女頓了頓:“我明白,我會抓緊將他召回,讓他永遠也無法出現在大周官員的面前。”

   南疆王揮了揮手。

   聖女告退。

   大殿內只剩下南疆王與謝瑾年。

   南疆王問道:“瑾年,你怎麼看?”

   謝瑾年如實道出心中所想:“聖女應當不會唆使衛胥劫走大周公主,但今日之事,又的確證實了衛胥與別的傀儡不同,瑾年斗膽猜測,聖女在衛胥一事上,對陛下有所保留。”

   南疆王的容貌籠在暗處,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只是輕輕地摩挲着座椅的扶手,沒再言語。

   ……

   卻說衛胥來了又走了,沒人清楚他是幹什麼去了。

   自活動範圍擴大之後,鬼怖三兄弟倒是想看着他來着,可誰看得住啊?

   夜幕低垂了下來。

   蘇煊回到房中,望着桌上的那柄羅剎劍。

   他伸手,猶豫着要不要握住它。

   忽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隻大長腿僵在半空,維持着踹門的姿勢。

   蘇煊眉心一蹙,瞬間進入戒備狀態,帶着磅礴的內力轉過身來。

   衛胥定在門口。

   收回踹門的腿。

   約莫是意識到自己踹門不對,他心虛地轉了轉眼珠子,一把自身後抓出來一個人。

   提溜着她的雙肩把人輕輕放進門檻內,並衝蘇煊唰的咧開大嘴巴子。

   彷彿在說。

   找到啦,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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