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1139 終極之戰(六)
蘇小小來到夏侯儀身後時,夏侯儀其實就已感覺到了危險。
他立刻按動了輪椅上的機關。
如果蘇小小是背刺他或者動手殺死他,那麼在她得逞之前,就會先被輪椅上射出來的毒針殺死。
可誰能想到,蘇小小竟然把他人連輪椅踹下去了。
毒針射偏飛入半空,又唰唰唰地落下。
蘇小小趕忙後退一步,毒針飛落在了她腳邊。
蘇小小嗤了一聲:“這麼毒,你們自己受着吧。”
蘇小小猛跺腳跟,將毒針震起,隨即用戴着銀子手套的手往前一揮。
幾個趕去打撈夏侯儀的侍衛瞬間被射中,慘叫一聲,跌進了海底。
蘇小小不敢掉以輕心。
夏侯儀是因爲要尋找在世上最後的解藥,緊急又無奈之下才讓所有侍衛都下了海,這樣的時機可遇不可求。
不論夏侯儀死與否,這些人都會找她報仇。
她必須及時甩開他們。
藥草是在前面被丟棄的,除了幾個最後跳下去的侍衛距離不遠,其餘人想回到船上至少需要半刻鐘。
不過那幾個侍衛有三個被毒針射死了,最後兩個忙着去水下打撈夏侯儀了。
蘇小小有兩個選擇。
一是棄大船而逃,坐備用的小舟離開。
但這麼做風險很大。
算上青兒,她一共有三個人需要帶走,她就算把胳膊劃冒煙,也極容易被夏侯儀的人追上。
那麼只剩第二個法子了。
蘇小小望了眼空蕩蕩的桅杆,眼神一凜,施展輕功一躍而起,幾步登上杆頂,唰的將船帆揚開!
旋即她抽出武安君的匕首,凌空躍下,狠狠斬斷了船錨的鐵鏈!
咚!
巨大的風力,令船舶在行駛的一瞬間出現了顛簸的晃動。
蘇小小沒站穩,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呼,還好不痛。”
她擦了擦額頭。
一道有氣無力的聲音自她身下傳來:“把你的……屁股……挪開……”
蘇小小低頭一看,青兒被自己坐得兩眼翻白、狂吐舌頭。
蘇小小:“呃……”
蘇小小又放下了兩道船帆,將可利用的風力調整到最大。
此外,她還需要掌舵。
上輩子開過遊輪,也不知能不能派上點用場。
咚!
船劇烈一晃,青兒被甩飛,撞到了甲板的欄杆上。
青兒咬牙:“往……東啊……”
蘇小小:“哦。”
和開遊輪不一樣啊!
她猛地打轉。
咚!
青兒再次被甩飛,撞得頭暈眼花:“不用……這麼……東吧……”
咚!
青兒第三次被創飛了。
青兒放棄抵抗了。
咚!
這次沒被創飛,是她的腦袋被一個東西砸了一下。
蘇小小一邊掌舵,一邊大聲說道:“傷藥,你自己喫!”
青兒顫顫巍巍地摸到傷藥,艱難地拔掉瓶塞,仰頭一口悶掉。
蘇小小回頭:“一顆就夠……了。”
大船藉助風力快速朝前行進。
就在蘇小小以爲將夏侯儀的手下遠遠甩開之際,海水中突然衝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着滿身的水滴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蘇小小暗道不好。
這人的功力怕是不簡單!
蘇小小雖在船上待了幾日,可不是躲在青兒的住處,便是往返於殺奴與惠安公主的屋,極少有機會在船上溜達。
乃至於船上的高手,她大多沒有見過,也不知他們武功的深淺。
但此人能如此快地追上來,必定非等閒之輩。
年輕男子沉腰跨步,高高騰躍而起。
蘇小小本以爲他是要攻擊自己,哪知並不是。
他直直朝桅杆的方向掠了過去。
蘇小小臉色一變!
他要破壞船帆!
本來船就沒人划槳,行進全靠風力,一旦船帆沒了,速度就大大慢下來了!
蘇小小當即朝對方射出幾枚梨花鏢!
對方身形一縱,如矯健的游龍輕鬆避過。
梨花鏢重重打飛釘在了桅杆上,發出沉悶冰冷的聲響!
他一腳蹬上桅杆,抽出腰間長劍,刺啦一聲,將船帆自上到下劈成了兩半!
蘇小小對青兒道:“沒死就過來掌舵!”
青兒抬起頭,一張臉漲紅得像喝醉了酒。
這是傷藥喫多了。
她頂着暈乎得快炸掉的腦袋,深一腳深一腳,如同踩在雲團上一般,踉蹌着來到船舵前。
“扶好了!”
蘇小小正色道,“往東。”
“嗯……”
青兒青筋暴跳的手握住了船舵。
蘇小小施展輕功來到了桅杆上,阻止男子去斬斷第二張船帆。
男子長劍朝她刺來,蘇小小徒手接住。
男子一怔。
蘇小小對此習以爲常,每一次她使用銀絲手套都會震驚到這些沒見識的高手!
然而,男子也不是喫素的。
劍只是被接住了,並非被掰斷了。
他一腳蹬上桅杆,借力將長劍抽了回來。
蘇小小也趁機一躍而起,朝着他狠狠撞了過去。
男子大概也沒料到蘇小小如此蠻橫,拼着與他共同墜海的危險也要將他撞下去。
由於缺乏預判,男子從桅杆上跌落。
蘇小小拉住繩索,緩衝了一下,也落在了甲板上。
男子冷冷地睨了蘇小小一眼,提劍朝蘇小小刺來。
青兒:“往東……”
她努力辨別好方向,猛地用力一轉!
咚!咚!
蘇小小與男子齊齊摔倒了。
男子手中的劍脫手飛出,恰巧砸在了蘇小小腳邊。
蘇小小見狀,忙用腳尖將劍挑下了海。
男子眸光一涼,掏出火摺子,揮手扔到了第二張船帆上。
船帆一下子被點着了。
蘇小小飛身去救火。
此時,青兒再次大力掌舵。
蘇小小身子一個不穩,撞在了欄杆上。
男子則順勢騰躍而起,拔了一枚釘在桅杆上的梨花鏢,將第三張船帆也割成了兩半!
船徹底失去了風力。
男子立在甲板上,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望向蘇小小。
蘇小小皺了皺眉。
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志在必得從何而來。
不遠處,一艘更大的海船急速駛來,船的桅杆上插着獵獵飛舞的旌旗,船頭的高臺上坐着一個人。
正是被從深海中救起的夏侯儀。
他換了乾爽的衣裳,可頭髮依舊是溼漉漉的,眼神陰鷙而毒辣。
隔着碧波浪濤,也讓人感覺到了他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