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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3章 903 奪位

  “諸位愛卿的意見,哀家會轉達給陛下,今日到此爲止,明日早朝,陛下將會宣佈儲君人選。”

   太后說完,起身回了後宮。

   衆人三三兩兩從太和殿出來,小聲議論着立儲一事。

   老侯爺與衛胥、蘇承是最後出來的。

   三人比其餘人更清楚景宣帝的病情,真正拿主意的恐怕是太后。

   蘇承琢磨道:“太后方纔看咱們的眼神是不是有點兒怪怪的?”

   衛胥道:“太后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該怎麼做。”

   太后去了景宣帝的寢宮。

   經過太醫的不懈醫治,景宣帝已經能睜眼了。

   只不過,他人雖是清醒的,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福公公與掌印太監、秉筆太監以及翰林院編修跪在龍牀前。

   此時翰林院蔣編修剛寫完一道聖旨,掌印太監正要蓋上璽印。

   聽到外頭通傳“太后駕到”,幾人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跪着轉過身,給太后行了一禮。

   太后帶着皇后緩步而入,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衆人:“聖旨拿來。”

   蔣編修看了眼龍牀上的景宣帝。

   景宣帝瞪着眸子,身子微微顫抖,嘴角流下涎來,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太后沉聲道:“蔣編修,你想違抗哀家的懿旨?”

   “臣不敢。”

   蔣編修硬着頭皮將剛書寫完的聖旨呈給了太后。

   程公公將聖旨拿了過來,交於太后。

   太后打開看了一眼:“你們幾個,去殿外候着。”

   幾人起身退下。

   太后道:“福德全,你留下。”

   福公公膽戰心驚地留下了。

   蔣編修與掌印太監、秉筆太監出去後,太后看向福公公:“你還真是陛下的好奴才。”

   福公公跪下:“太后恕罪!”

   太后不緊不慢地來到牀前,將聖旨一把投進了燻爐。

   景宣帝額角的青筋暴跳。

   太后淡淡地看着他:“立老二做太子?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景宣帝死死地盯着太后。

   太后:“你只有兩個選擇,立老三,或者立南陽王之孫。”

   景宣帝瞳孔巨震!

   太后:“沒錯,南陽王有後人。你只有立這二人中的一個,秦、衛、蘇三家纔不會謀反。你若是覺得老二扛得住這三家的造反,就當哀家今日沒有來過!”

   說罷,太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皇后看也沒看景宣帝,跟着太后出去了。

   “母后。”

   皇后在乾清宮外開了口。

   太后沉痛地閉了閉眼:“想問南陽王的孫子?”

   “不是。”皇后搖頭,“兒媳只是擔心母后。”

   太后:“哀家有時挺羨慕你,只有一個孩子,不必擔心手足相殘。三個孫兒裏,老二與哀家最親近,他在哀家身邊養過兩年,又懂事又上進……老三也是哀家的親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誰讓他們生在了帝王家?如果可以,哀家情願從未進過宮,從未做過這個太后。”

   翌日,太后代景宣帝上朝,宣讀了立儲詔書。

   當聽到立的是安王蕭重華時,蕭獨鄴與蕭舜陽齊齊震驚了。

   蕭獨鄴覺得,不是自己就是老二,怎麼也不會輪到老三。

   蕭舜陽卻明白,父皇一定會冊立自己爲儲君。

   爲何是安王蕭重華?

   他唰的朝蕭重華看了過去!

   蕭重華從容地接過聖旨,跪地叩謝皇恩。

   老侯爺捧着笏板行跪地大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蘇淵、蘇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武百官紛紛跪地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舜陽捏緊了拳頭。

   -

   風和日麗。

   昏迷了兩日的蘇煊終於醒了。

   他睜眼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想逃走。

   哪知剛出屋子,便被一股極細的絲線唰的束住了雙腳。

   他朝前一倒,在草坪上摔了個大馬趴。

   老人坐在海棠樹下,優哉遊哉地玩着萬花筒。

   蘇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頭望向屋內,反手一動,用內力將羅剎劍吸入手心。

   他一劍斬斷腳上的絲線,持劍朝着老人刺了過來。

   老人依舊舉着萬花筒用右眼瞄着看,彷彿不知羅剎襲來。

   然而就在長劍命中他太陽穴的一霎,他抬起手,雙指一併,夾住了蘇煊的羅剎劍。

   隨後,他雙指一繞,指尖一彈。

   一股強大的內力順着羅剎劍震上了蘇煊的手臂。

   蘇煊手臂一麻,後退了兩步。

   老人這才把眼睛從萬花筒上挪開,看了眼蘇煊退的距離:“唔。”

   很驚訝對方只退了兩步。

   不愧是羅剎。

   蘇煊打算出第三招時,程桑拎着食盒過來了。

   “煊兒,你醒了。”

   從南疆回來,相處了一路,程桑很喜歡這幾個孩子。

   蘇煊及時收了劍:“程家主。”

   程桑笑了笑:“你纔剛醒,不要着急練功,先進屋喫點東西,再把藥喝了。”

   蘇煊沒動。

   “愣着做什麼?”程桑含笑拉起他的手,像牽着蘇二狗那樣,將他牽進了屋子。

   二人坐下。

   程桑打開食盒,把第一格的薏米粥與一盤白灼的青菜端了出來。

   藥放在第二格里溫着。

   “來,趁熱喫。”

   程桑把勺子遞給蘇煊。

   蘇煊接過來,輕輕地嚐了一口。

   程桑溫柔地看着他:“煊兒很辛苦吧?”

   蘇煊輕聲道:“沒有。”

   程桑慈愛地看着他:“雖然不知你爲什麼一定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辛苦,但獨自離開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你或許是覺得家裏的兄弟多,即使你不在了,有你的兄弟,家人的疼痛也會很快被安撫。我想和你說的是,家人是無法替代的,失去至親的痛苦也是不會被撫平的。薇薇留下了小小和二狗,我看着他們,每一天都很開心、很滿足,但我永遠都希望我的薇薇還活着。如果你不在了,你娘會和我一樣,一輩子都爲你心痛。”

   蘇煊沉默了。

   從蘇煊的屋子出來,程桑發現宗政徽不知何時過來了,正和老人一塊兒玩那個小玩意兒。

   “桑桑。”

   宗政徽笑着和她打了招呼,“食盒給我。”

   他走過去,將程桑手裏的食盒拿了過來。

   “方纔的話我都聽見了,桑桑,你想再要個孩子的話,現在也不晚。”

   程桑瞪了他一眼。

   宗政徽無比認真地說道:

   “如果你不想自己生,也有別的辦法。

   “比如,做南疆國母,千千萬萬的南疆百姓,都是你的子民。”

   程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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