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直起身子,還莊重地朝上空豎起了兩根手指,無比虔誠地說:“我發誓……”
一邊拉着的小提琴音樂忽然拉走音了,那個小提琴師臉上露出憋不住的一絲嘲笑。
於是,氣氛一陣尷尬。
杜好琪不說話了,將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地,送進嘴裏,輕輕地啜飲着一杯要三百八十八塊錢的,不知道什麼年份的拉菲。
歐陽必華的臉色有點變化無常,他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好琪,你好像變了。”
杜好琪繼續細心地切着牛排。
看歐陽必華的樣子,都想一巴掌掃過去了,但是,他硬生生地壓抑着怒氣。
他說:“在我離開飛鷹生物之前,你都不是這樣子的。如果我讓你感到失望,你可以罵我,不要憋着。如果你覺得我沒用,那麼我要告訴你,恰恰相反。我如今在指銳生物,那可是總經理,但我在飛鷹生物連科研總監都不是!指銳生物現在是比不過飛鷹生物,但是,彭總很重視這方面的投資。只要我們聯手銳意開拓,三年內我有信心壓制飛鷹!”
說着說着,都慷慨激昂了。
看着杜好琪似乎無動於衷的樣子,歐陽必華咬牙切齒,繼續說道:“好琪,你幫我辦一件事情,然後立刻離開飛鷹生物,來我這!”
他以前也經常用這種命令式的口氣說話,杜好琪就算有佈滿,那都是逆來順受。可現在,不知道爲毛,聽着卻很不爽。她淡淡地應:“哦?什麼事?”
歐陽必華說:“我辦公室辦公桌左手邊第二個抽屜,你把它拉開,裏邊靠右的木板上邊有一個小小的暗格,裏邊是一隻U盤,你把它帶出來!”
稍頓一會兒又說:“越快越好,然後你自己的東西,能帶出來的也帶出來,不用回去了。用不着辭職,直接過來就行了。放心,就算飛鷹生物要起訴你不履行勞動合同什麼的,也有彭總在那邊頂着,彭總是大人物,隨便一句話就能搞定很多事情!”
看着杜好琪沉吟不語,他語氣一厲:“你聽到沒有?”
杜好琪咬咬下嘴脣:“就不給我考慮的時間?”
“考慮的時間?”歐陽必華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他的語氣重了起來:“杜好琪,你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麼?你說你愛我,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會服從我!現在,就是你愛我和服從我的時候,你還要什麼考慮?”
這麼一說,簡直就是霸氣側漏啊。
杜好琪淡淡一笑,這笑容裏帶着一絲悽楚,她沒有接歐陽必華的這個茬,而是悠悠地說:“那個U盤,一定有很多飛鷹生物的機密吧?你這麼大膽,不怕被控告?”
歐陽必華不屑地一笑:“怕什麼?我說了,彭總能量很大,只要你弄出來了,那就沒問題。一切,都有彭總頂着呢!”
杜好琪的兩隻美眸直直地看向了歐陽必華,一字一頓地問:“可是,飛鷹生物畢竟是你以前的東家,這幾年對你那麼大的栽培。你這樣子做,問心無愧麼?”
砰的一聲!
歐陽必華狠狠地拍了桌子,碟子盤子那些都跳起來了。
他的人也嗖地站了起來。
杜好琪不由得嚇了一跳,而一邊的小提琴演奏,更是戛然而止。至於歐陽必華後邊的兩個黑人保鏢,紋絲不動。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動作估摸着連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歐陽必華狠狠地朝着那個小提琴手揮手:“走開!走開!”
然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他盯着杜好琪,也一字一頓地回答:“我們爲飛鷹生物服務了那麼多年,幫上官蓓賺了多少錢?也算對得住她的栽培了!還有,她對我的一片赤誠視而不見,寧願選擇陸晨那來路不明的混蛋!我爲什麼不問心無愧?啊?”
杜好琪垂下了眼簾,不說話。
可是很莫名地,心裏頭出現了那晚在家裏和陸晨盡情纏綿的情景。
歐陽必華說:“而且,畢竟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好琪,我們都要爲自己想好一條康莊大道啊,要多爲自己着想!另外……”
說着,他都咄咄逼人了:“再說,沒了我,你在飛鷹生物的日子一定很難過。你以爲那些人會信任你麼?而且,你還是奉我的命去勾搭陸晨的?別看他們現在沒對你怎麼樣,那是還要借用你的一些能力!等他們培植好了新的人手,就會對你下手!”
如果陸晨不是那麼愛護妹妹,如果陸晨那晚在她身上瘋狂之後流露出來的情意,沒準,杜好琪是會相信歐陽必華現在說的。
歐陽必華堅定不移地說:“好琪,別看我平時對你那麼兇,其實我是愛你的。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好,願意爲我犧牲一切,我心裏頭不知道有多感動。但是,我可能沒有很好地把對你的愛表達出來。”
說着,他一伸手,都抓住杜好琪的纖纖玉手了,還想拉到自己的胸膛上來了。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我要讓你知道,我也是很愛很愛你的。真的,我現在都恨不得把我的胸膛剖開來,掏出我的心臟給你看。那你一定會看到,這顆心臟上邊,密密麻麻地刻着的,都是你的名字!”
歐陽必華是那麼地情真意切,都把自己感動得淚花閃爍了。
哪個女孩子不愛聽情話呢?何況,說情話的男人,還是自己愛着的男人。這麼聽着,杜好琪也是怦然心動。明知道很假,還是覺得挺受用的。
“必華,你讓我好好想……”杜好琪不由得就有點亂了,深深嘆了一口氣,有點兒苦澀地說着。可是,他沒說完,忽然砰一聲,一道寒光閃過,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居然飛了過來,直接插進了桌板上。
插進去足足有五六釐米,那刀柄抖啊抖啊,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而且,離歐陽必華伸出去抓住杜好琪的那隻手的手肘,只有兩釐米左右。那刀鋒裏散發出來的冷森氣息,刺得歐陽必華不由得尖叫一聲,趕緊縮手。
接着,一個帶着清冷和戲謔的聲音響了起來:“很好,我倒也想看看,你的心臟是怎麼刻滿了杜好琪的名字的?用刀子把你的雞胸給切開來吧。我跟你打賭,如果你的心臟上有個杜字,我都給你一億元。怎麼樣?”
站在歐陽必華背後的,一直古井無波的兩名壯碩的黑人保鏢,那也是驚了。倏地一閃身,齊齊地擋在了歐陽必華的前邊。
他們用生硬的華夏語一起喝道:“別過來!”
但是,某人還是搖搖擺擺地走過來了。
那是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身高雖然也算不低,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傳說中的標準情人身高。走到兩個黑人保鏢面前雖然低了那麼一大截,卻毫無畏怯的氣勢。
那個帥男,抓了抓頭皮,淡淡地說:“讓開!”
杜好琪的臉上忽然出現一絲異彩,有些驚慌,又不禁有些歡喜。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而歐陽必華呢,就全是驚慌了。不過,這驚慌只出現了三四秒,忽然就被狂喜和暴怒所代替!對呀,我有兩個很厲害的保鏢,正好報仇!
頓時,他狂吼了起來:“大黑,二黑,給我打死他!”
叫大黑和二黑的黑人保鏢稍微猶豫,對看了一眼。
歐陽必華嚷:“他是我的仇人,是要來殺死我的,你們打死他就是保護我!愣着幹嘛?”
兩個黑人保鏢虎吼一聲,就朝着陸晨撲了過來。
杜好琪不由得驚呼一聲:“小心!”
頓時,歐陽必華的臉上劃過一抹濃濃的陰霾,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杜好琪喊“小心”,自然不會是對黑人保鏢喊的。
陸晨果然也大聲應道:“好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要太緊張我!”
這麼一說,歐陽必華更是充滿狐疑地盯着杜好琪看了。
這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意思?
杜好琪倒是知道陸晨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臭小子!
而那個臭小子在喊出這麼一句的時候,咒神異能已經動了。丹田裏頭被元朵運轉得蓬勃無比的內氣,如同潮湧般噴了出來。迅速通過咒神異能,化作強大的咒神能量,通過看不見也摸不到的氣場,朝那兩個壯碩黑人撲了過去。
“給我,站住!”
這是陸晨心裏頭發出來的意念。
那兩個黑人保鏢的姿勢頓時變得非常怪異起來。
一個握着雙拳向前傾着身子,一個抬起大腳擺出要踹出去的姿勢。但是,就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就那麼地定住了。
他們頓時驚呆了,發出一陣陣怪叫聲,拼命地扭動身體,卻如同被澆築在了原地一般,竟然是難以移動分毫,也就只有手指頭和腳趾頭能勉強動一下。
沒一會兒,就憋得臉紅脖子粗了,還憋出了滿頭大汗。
而陸晨也收起了剛纔的輕鬆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感到能量猶如潰堤的洪水一般,傾斜而出。雖然強有力地壓制住了那兩個黑人保鏢的動作,但耗費量卻非常之大。
果然,同樣是用咒神異能對付人,對付普通人、會一點功夫的、武道修煉者,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像黑人保鏢這種,武道等級大概也有三四級左右,加上身形非常彪悍,哪怕陸晨現在的內力非常渾厚,要制住他們也要花費非常大的能量。
控制他們,比當時在那場激烈的球賽中,控制整整一支球隊都還喫力。
可想而知,如果是在沒有元朵、氣根沒有被激發得更加強大的時候,想要靠這異能能量來控制他們倆,沒準抓着磚頭衝過去更有效!
“嗷嗚!”黑人甲忽然狂嚎一聲,如同洪荒野獸一般,叫得陸晨都心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