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頓時激動起來:“你是好人啊,是你救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呀!要不是你,他……他都死了吧!”
說着,又是老淚縱橫。 ()
這付場景大家看了都受不了,心都酸酸的,陸晨好生把老人安慰了一番,也說了,現在楊老三是他的兄弟,他兄弟的爸媽就是他的爸媽,他會負起責任來的。這總算是把老人說得安心了,握着陸晨的手,連連點頭。
這住院費還欠着呢,陸晨讓佘嬌豔去取了錢,交了一萬元押金。反正那十三萬元的見義勇爲獎也還剩四五萬,陸晨一直覺得這筆錢應該是楊老三的,而不是他的。
金蘭在醫院裏照顧了公公婆婆三天,沒什麼大礙了,可以回家了,她纔來上班。
這一來上班,看見的就是陸晨和佘嬌豔嚴肅的臉色。
陸晨說:“小蘭,我們不能老是做軟弱的人,我覺得,到了抗爭的時候了。”
金蘭聽得一愣一愣:“啊?”
佘嬌豔也揮了揮拳頭:“對!我們不能讓你的那個禽獸大哥繼續無恥下去,要好好教訓他,要讓他把你老公放在他那裏的錢給還回來!”
原來,這幾天,陸晨和佘嬌豔在工作之餘,聊的最多的就是金蘭的不幸遭遇。陸晨說起這事固然是義憤難平,佘嬌豔更是義憤填膺。這說來說去,佘嬌豔就有了一個主意,再跟陸晨進行了一番討論,這個主意就漸漸成形了。
“小蘭姐,當時我家老陸把你從那個豬狗不如的大哥手中救出來的時候,不是主要靠嚇嗎?老陸說他是你老公的兄弟,把那畜生給嚇跑了!我們乾脆將計就計,我可以叫上我的抱成團的兄弟姐妹們幫忙,把那傢伙嚇得非把錢吐出來不可!再打他一頓泄泄憤!你放心,這保管不會惹上官司,我們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
佘嬌豔就一五一十地把她和陸晨的策劃說了出來。
聽了,金蘭有些擔心:“這真的可以?”
佘嬌豔不說話,看向陸晨。
陸晨點點頭:“這個策劃喫準了楊大福的心理弱勢,起碼有八分把握!”
金蘭幽幽地說:“要是不會讓老三知道,那就試試吧。唉……其實他大哥也是喫準了我不會告訴老三,怕影響了老三的情緒的心理,也這麼敢做的。”
第二天,陸晨就帶着一個人去監獄探望楊老三。
這個人叫時秉,是佘嬌豔組建的抱成團的成員之一,在那間高級健身會所裏做服務生。別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服務生,但這二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有一項特殊本領,就是會模仿許多歌星唱歌,還上過電視臺舉辦的模仿秀節目呢。模仿得那是惟妙惟俏啊!
由此衍生,時秉不單單會模仿明星唱歌,還會模仿很多人說話,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只要他聽過幾遍,就能把那嗓音模仿得八九不離十。
那可真是天生一付奇妙無比的嗓子啊!
當然,見到楊老三的時候,陸晨不會說出時秉的身份,就說這是一個朋友,今天兩人有事順路經過監獄,還有時間,就來看看他。
見到陸晨,楊老三很激動,聲淚俱下地感謝他。
原來,金蘭早已經把陸晨剛給了她五萬元的事,告訴了楊老三。
陸晨揮揮手:“謝什麼!那本來就該是你的錢。你就別謝了,爭取好好改造,減刑!早日出來跟老婆好好過日子!”
接着,陸晨就問了楊老三在監獄裏改造的情況。楊老三也是很積極地爭取減刑,雖然這條漫漫長的囚籠之路剛剛起頭,但他還是挺有信心,心態挺好的。
說了不少話,陸晨有意無意地看向一邊仔細傾聽的時秉,這小夥子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看來是已經完全掌握了。
大半個鐘頭之後,陸晨告別了楊老三,讓他好好加油,就帶着時秉出來了。
“看你挺有信心的樣子嘛!怎麼樣?確保能說出老三那樣的聲音?”陸晨問,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這麼神奇的事,還是讓他有些不可思議。
時秉嘿嘿一笑,比出一個OK的手勢,然後說道:“陸先生,等我出獄了,我願意爲你做牛做馬,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會走東南或走東北!”
陸晨頓時愣住了,這是楊老三剛纔說的一番話啊!
這他要是閉上眼睛,聽這番話,還以爲跟着他出來的不是時秉,是楊老三啊!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時秉,你太神奇了!”陸晨挺興奮地比了一個V。
一切都準備好以後,這個被佘嬌豔命名爲抱成團001號任務的“殺破狼行動”就開始了。
首先,金蘭就打了一個電話給楊大福,約他出來見面。
楊大福在電話那頭嬉皮笑臉:“我說弟媳婦,你這是想我了呢,還是想我了呢?”
聽着這聲音,金蘭就氣得有一種想摔電話的感覺,她忍着這衝動,用佘嬌豔再三提醒的嬌嬌柔柔又含着幽怨的語氣說道:“大哥,我是想跟你商量事的!爸住院了,花了不少治療費,你知道吧?”
對方的聲音粗暴起來:“他媽的,這關我什麼事?是那老不死的太沖動,有話不好好說,是他推我的!我總不能讓他推吧?我就一閃,他自己跌倒了。”
這種顛倒黑白的話,虧他說得出來!
金蘭氣得又像摔電話了,幸好佘嬌豔在一邊朝她打眼色。金蘭忍着氣繼續柔聲說:“大哥,不管怎麼樣,畢竟是你親生爸媽呀,就算他是外邊跌倒的,你是他親生兒子,就算你很忙……沒時間照顧,也得出個份兒錢,對不對?”
“我……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纔打你這個電話的呀!你看看,你就支持一點錢,幾千塊錢不多,幾百塊錢不少,你就支持一下,讓我手頭寬鬆一點,好吧?”
“哈哈!”楊大福的聲音變得得意起來:“小蘭呀,你這也會求我了?語氣還這麼溫柔了?聽話了不少嘛!”
這話說得,旁邊聽着的佘嬌豔都想抓過電話摔到一邊了。
那是他的親生父母啊!
搞得這像弟妹求他借錢給他的爸媽看病似的了!
更何況,楊老三孝敬父母的二十多萬都給了他!
金蘭說:“我沒辦法,老三在監獄裏要呆那麼多年,他爸媽就是我爸媽,我總要照料着啊!算我求你了,只要你答應給些錢,你可以開下條件來,我同意!”
這當然也是佘嬌豔教的,要是金蘭,她萬萬說不出這樣的話。
楊大福的語氣越發輕佻:“啊?什麼條件都答應?”
金蘭裝着怯生生地:“那……那要看你能給多少錢了!”
沒說的,這一番話下來,色迷心竅的楊大福被金蘭的話逗得那是骨酥筋軟了,恨不得立刻和她見面。他就答應了,約定好了見面的地方。地方是金蘭提出來的,那是一間小茶館。時間也定下來了,就是明天下午!
電話一放下,佘嬌豔立刻暴跳如雷:“我靠!這種混蛋都有!他良心是給狗喫了是吧?呃不,我呸!狗都不喫他的良心!狗都不喫他的良心啊!我抽他個丫的!讓他等着吧!我要替天行道,把他折騰得縱橫交錯、支離破碎、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說着,這濃濃的煞氣透了出來。
約楊大福見面的小茶館,在一條不算很熱鬧的街道邊。面積不大,也就七八十平方,成九宮格整整齊齊地碼着九張四方木桌子,擺着長條凳子。進門左邊是一條長櫃子。長櫃子裏邊擺着一溜兒的長架子,架子擺着一甕甕的酒。長櫃子外邊擺着一溜兒的高凳子,可以讓客人坐在上邊純喝酒,要叫下酒菜的話,就坐那四方木桌子邊了。
這看上去還挺復古的。
下午三四點的時分,小茶館裏邊已經三三兩兩地坐着一些人了。幾乎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而且,看上去都挺結實的。
楊大福來到這的時候,金蘭已經來了。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一邊,臉上含着哀怨。
楊大福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邊,假惺惺地先問了問爸媽的近況。
然後,他就嘆着氣說:“小蘭啊,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事情就是這樣子、老三那傢伙是跟你說,他把孝敬爸媽的錢放在我這裏是吧?他那是哄你的,他哪給過我一分錢?說老實話,他還跟我借了好幾千呢,誰知道他用到哪去了?嫖啦?賭啦?沒準吸毒了!你放心,我也不會跟你要,我知道你不容易,很不容易!等老三出來,我問他要!”
金蘭低着頭、咬着牙,默默地聽着,嘴角是悽苦的冷笑。
“不瞞你說,我也有難處啊,我老婆下崗了,做點小生意又虧本!我兩個孩子讀書,也實在拿不出什麼錢來。這樣吧,我就給你五千元,讓你解解急,我覺得我也實在是夠意思了。”說着,這個楊大虎就從褲兜裏掏出一隻厚厚的信封,拍在桌子上,顯得很豪氣的樣子。
緊接着,這傢伙就露出色迷迷的笑容了:“而且啊,弟妹,老三他這一進監獄,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出得來,加上現在這監獄裏亂啊,老三他脾氣又暴躁,說句不中聽的話,沒準他還出不來了!我這有責任照顧你對不對?我們倆,所以啊,就該多親近……”
說着,他忍不住就伸出了一隻粗糙的巴掌,去摸金蘭放在桌面上的一隻嫩生生的手。
金蘭趕緊把手一縮,楊大福就遺憾地落了一個空。登時,他的臉色就有點不對勁了:“小蘭啊,你……”
金蘭截口道:“我昨天去見了老三,他錄了一段音,讓我給你聽聽。”
楊大福的臉色更不對勁了,不過,這次的不對勁跟剛纔的不對勁是有差異的。剛纔的是生氣,現在的是恐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