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十幾個匪徒衝到了柳莉家裏。
柳莉有一個哥哥,叫柳巖,柳巖的老婆叫舒豔紅。
這對夫妻都被狠狠地打了一頓。柳巖甚至被打得斷掉了兩根肋骨,而舒豔紅呢,甚至被那些混蛋把衣服都剝光了,差點還強那個啥的了。
而兩個老人,當然也被強行擄走。
這麼大的舉動,驚醒了周圍的不少鄰居,可是大家都不敢管。
大家都知道,那些是金槍幫,很厲害的金槍幫!
那幫混蛋臨走前,帶頭的那個還洋洋得意盯着柳巖說:
“別怪我們,就怪柳莉她太不識相,不乖乖服從我們老大不說,還把他派去抓她的三個人打傷了。媽蛋,找了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威脅我們老大?我們老大可不是喫素的,給你們點顏色瞧瞧。柳巖,你特麼的趕緊去跟你妹妹說,看她闖出多大的禍吧!”
其他幾個打手也嘿嘿地嚷着:
“就是!敢跟我們老大叫板,非整得你們家破人亡不可!”
“我們段老大在輝州市是響噹噹的角色,誰敢不從?警察局長都是他兄弟,你們敢來得罪,不乖乖聽話,不就是找死嘛!”
“柳莉那娘們不知深淺啊,嘿嘿!別回來都看不到她爸媽了。”
“找了一個什麼牛人來挑釁我們金牛幫?碾死他!”
……
等這幾個傢伙一走,那個舒豔紅可就捂着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哭開了。
“我就說嘛,幹嘛要讓柳莉她跑走?讓她乖乖地跟着段老大不是很好嘛,反正她也是要嫁人的,段老大我看他是真心喜歡她,還答應免除我們家的所有債務,還能返還一些。怎麼柳莉她就是不識相呢?這還找了人威脅段老大,她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啊,這這……真的是要家破人亡啊!”
柳巖的臉色難看得都跟醬油一樣了,同時又非常扭曲。
肋骨斷了兩根啊!
“你這婆娘,還嚷個什麼勁,趕緊……趕緊把我送醫院啊,我……我要疼死了!”
舒豔紅還是在喊:“趕緊讓你那個妹妹回來吧,要不然,遲早被她搞得家破人亡!要怪,就怪她長太漂亮了,人家段老大看上她。女人嘛,不就是這一回事!”
一邊嘀咕着,一邊趕緊去準備車子。
……
柳莉這一頭,剛依偎着陸晨睡下沒多久,就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
接了電話,說沒幾句,她頓時臉色大變。手一哆嗦,手機甚至都掉了下來。
幸好,這是掉在毯子上,手機摔不壞。
但是,柳莉那整個人都顯得不好了。
“你家那邊出事了?”陸晨冷靜地問。
柳莉點點頭,語氣哽咽而充滿憤怒:“段金那個王八蛋,他真的……真的抓了我爸媽,還把我哥的肋骨都打斷了兩根。現在,我哥正在醫院裏躺着。”
這話音一落,手機又響了。
是一張圖片配着一句錄音。
圖片是柳莉的父母被綁在一起的樣子。兩老頭髮散亂,柳莉父親的嘴角還高高腫起,並且破裂開來,顯然是被狠狠打了一巴掌。而柳莉的母親呢,更慘,臉上一點人色都沒有,慘白慘白的一片。看上去,竟然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爸,媽!”柳莉立刻哭了。
而那一段錄音就是:
“柳莉,我說到做到,把你的爸媽都抓來了。想威脅我?哈哈,我從來不喫這一套。那小子,你讓他來呀。想把我弄死?我敢保證,死的一定是他,而且,還會死得很慘。你,柳莉,趕緊回來吧,也許,還能保住你爸媽的命。”
“怎麼辦?怎麼辦?”柳莉慌張得都一塌糊塗了,抱着陸晨,頓時是泣不成聲。
陸晨的嘴角掛起一絲極爲冷冽的笑意:“很好,不聽我的話。那麼,他死定了。”
抓起手機,同樣錄音,但回過去的只有三個字:等着我。
……
只有這麼三個字,但讓那頭的段金聽到之後,卻打了一個深深的寒戰。
他忽然感到後悔,不該做得那麼絕,也許,真的會遭到很可怕的報復。
“媽蛋,我堂堂一個金槍幫的幫主,還會怕你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毛頭?死的,一定是你!”段金狠狠地嘀咕着,最後發佈了一個命令。
這個命令是召集幫中的三十名精銳,隨時對自己進行嚴密保護。
他以爲這就是固若金湯了,那個小子就算再厲害,也絕然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而他的這三十名精銳,最厲害的,也不過是武道六級。
……
雲舟市警察局,審訊室裏正一片怨氣沖天。
田夏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本來那總是讓每一個男人看了就覺得戀戀不捨的臉蛋,此時掛着讓人望而生畏的深層次陰雲。於是,大家看到她,都不敢說話。
這怕一說話,就會挨訓。
田夏可是很厲害的哇,她發脾氣的時候,誰要是不小心惹到她,就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田夏爲什麼這麼生氣,很簡單,那七八個搶劫珍珠的歹徒,不管哪一個,不管怎麼審問,都堅決不招供。他們是怎麼做到這麼周密的計劃的,同夥還有誰,一概不說。
警察們當然看得出來,這幫人絕對還有同夥。要不然,怎麼會逃得那麼順利?這是一個精密的策劃。在歹徒的背後,很可能還有一個策劃團隊。
甚至,田夏也有一種感覺,他們背後的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幕後主使者。
但是,哪怕是用了一些非常的審訊手段,都沒作用。
所以,她心裏頭急啊。
上頭又在催,限她在一定時間內破案。
這可是涉資過億的珍珠案,而且已經開始流入社會,現在在媒體上傳了很多風言風語。可想而知,警方承擔了不少壓力。
之前,田夏被支隊隊長叫進了辦公室。
支隊隊長叫杜得朗,五十歲上下,是一個相當敬業和負責任的領導,性子有點火爆。
“小夏,還沒找到突破口,讓那幫匪徒露出口風麼?”
田夏微微苦笑,搖頭道:“有些難,不過我們正在盡力。”
“盡力,盡力!盡力有個屁用!”
杜得朗說着說着就拍起了桌子。
“現在正是嚴打的時候,在我們的轄區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上頭給了多大的壓力,你不知道。都是我在頂着啊。你得給我趕緊撬開那些傢伙的嘴巴!”
田夏只能應是。
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高瘦硬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約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西裝筆挺,顯得很有幹勁,不過,眼神很深,挺有城府的樣子。
杜得朗一看到他,眼睛立刻就亮了。他趕緊從辦公桌後邊走了出來,朝着那年輕人就迎了過去,笑容滿面。剛纔那滿臉的怒容,一下子都被衝得不見影子了。
“哎呀,立德,你來了。看到你我就覺得希望來了,太好了。有你這個催眠大師在,我還怕什麼呢。那幾個悍匪,不用撬嘴巴,他們會自己把什麼都說出來。”
立德,李立徳,那在整個福海警界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在福海省警察廳,有一個特別的團隊。人數不多,但都是難得的精英。這些人都是催眠師,而李立徳在其中的年輕一代裏,絕對是佼佼者。
而這團隊,名字就叫做幻影小組。
說起這催眠師,也是福海警方這幾年來發展起來的一張王牌。應用還算挺廣闊的,可以讓拒不開口的嫌疑犯張開嘴巴說話,也可以跟各種各樣的不投降的罪犯慢慢失去抵抗力。可以說,這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催眠術了,它加入了一些神祕的玄術。
李立徳一邊和杜得朗握手,一邊看向了田夏。
他微微笑着說:“我本來沒有空來的,正要去德國進行一個重要交流呢,還是帝都的一位副部長帶隊。不過,仔細一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機會,來關注這個案子。”
田夏表情冷淡,就淡淡地站在一邊。
杜得朗聽了倒是大喫一驚,立刻就雙手合攏了,一邊拜着一邊說:“哎呀,真是罪過啊,立德,你這讓我怎麼好意思,爲了我們這個破案子,你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那是任副部長帶隊的吧?對你來說可不單單是一個很好的磨礪的機會,也是很能得到發展的機會啊。這不是毀了你的前程嘛這是!”
說着,誠惶誠恐。
李立徳說:“其實,我也衡量了很久,才作出這個決定。本來不想來的,沒辦法啊。”
一邊說,一邊又朝田夏那邊看了看。
讓他失望的是,田夏似乎完全沒有在意他,而是拿出手機來看了。
她想走,但杜得朗沒讓她走,這也不能就這麼走人。
李立德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面帶微笑,接着說:“因爲我發現這個案子是田夏負責的,還知道她面對了很大的壓力。我剛纔還沒進來就聽到了,杜隊長你正因爲這件事訓斥她呢。那時我就想,我是來對了的,因爲我能幫到田夏。這個,比我去哪裏都要好。”
杜得朗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朝着李立德翹起大拇指,說道:“好!好!我就喜歡立德你這種情深意重的人,爲了自己的愛,願意拋棄一切。這個,纔是真男人!”
接着,扭頭朝田夏喝道:“小夏,你看看立德對你多好,還不趕緊對人家說謝謝。瞧你瞧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你這樣子,我看了都寒心啊!”
田夏面無表情地說:“這是工作,如果摻雜了私人情感的話,我覺得對工作是一種妨礙。加上,我跟李先生是普通朋友,請你們不要強加什麼給我。這個案件,我會努力做好。如果有人是爲了工作來幫助我,我非常歡迎。但是,如果爲了私人情感,抱歉,我受不起。”
“你這是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