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得朗怒火朝天地盯着田夏,幾乎是咆哮着那樣地說道:
“有你這麼說話的麼?你知道你會多傷立德的心麼?小夏啊,不是我說你,你雖然有點能力,但幾乎就沒有社會經驗。 ()你這樣子,很容易得罪人的,知道不知道?立德那是什麼人啊,又有背景,又有能力,哪方面不是佼佼者?他看得上你,那是你的榮幸!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好好感謝立德,他爲你放棄了多大的機會。如果沒有他,你的案件肯定破不了,到時候我看你是什麼下場!”
田夏垂下眼簾,一字一頓地說:“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如果杜隊長你真的要拿這個來脅迫我,很好,案子我還會做下去,但要是做不了,我引咎辭職!”
說着,扭身就倔強而決絕地離去。
李立德呆住了,吼道:“這個人,這是太不懂事了。”
說着,又扭頭看向李立德,語氣裏帶着更深層次的討好了,甚至還有點誠惶誠恐:“立德啊,你看這事鬧得!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那丫頭不識好歹,有一天一定會後悔!”
李立德的臉也有些黑,眼神里閃過一絲絲的憤怒。
甚至,鼻子都有點扭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帶上笑容:“沒事。杜隊長,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田夏會被我感動的。不過,你以後別因爲這件事罵她了。你不知道,你越這樣子罵,她越不服氣麼?她越不服氣,對我就越反感。你會把我們的關係越扯越遠的。”
這話說到後來,都帶着一絲絲的陰森之感。
不由得地,杜得朗都感到一種顫慄,覺得不安。他心裏頭暗罵自己,媽蛋,這下子拍馬屁沒拍到,倒是拍到大腿上邊了。
杜得朗要拍李立德的馬屁,可不單單因爲人家年輕有爲,是省廳幻影小組裏的佼佼者,更因爲他的背景。他可是帝都某位大佬的兒子,放到福海省省廳來鍍金的。
田夏之前本來還有一個追求者,在福海雲舟也算是鼎鼎大名的了。
那就是莊濤天,雲舟市警察局的副局長,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莊家的後起之秀。
他是莊可洛的二哥。
莊濤天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年紀輕輕,就做上了副局長。這除了家族勢力,當然還有他的能力和幹勁。
本來,莊濤天都快追上田夏的了,田夏也默許他是自己男朋友的了。就在這時,李立德橫插一槓,居然要跟莊濤天搶田夏。開頭,兩個人還鬥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莊濤天落敗。
李立德要戰勝莊濤天,那實在是太簡單了。他找個政界的資深人士去警告在莊濤天、如果不放手,把田夏讓出來,那麼,莊濤天的仕途就會完蛋。就算不能撤掉他的副局長,以後也不會再升。
李立德絕對有這個能力!
而莊濤天是個官迷,還想做警察廳廳長的呢,李立德這麼一警告,他雖然非常憤怒,但卻不得不讓步。於是,拱手將已經算是追到手的田夏讓給了李立德。
這對田夏的打擊,是非常大的。
她覺得自己受到愚弄,像是一個貨物一般任人擺佈。
從此,她不再理會莊濤天,對李立德也是深惡痛絕。
想要讓我做你女朋友?門都沒有,你一頭撞牆撞死去吧!
想想,連堂堂一個副局長,都不得不聽李立德的擺佈,何況杜得朗這麼一個支隊隊長?
所以,他對李立德很巴結。攀上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時聽了李立德的話,杜得朗趕緊點頭附和:
“是是是,立德說得太對了,是我太粗魯了太冒失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改變作風,對田夏好一些。我會耐心指導她,還有,讓她明白你對他的好。”
這說得如同屬下。
李立德點點頭,語氣還真像是上司:“不錯,不錯,杜隊長真是領悟得快。反正,我現在就來協助你了。方便的話,可以立刻開始工作,當然,如果田夏在就好了。”
“當然,當然!”杜得朗點頭如搗蒜:“她肯定得在,才能領略立德的神武嘛!”
……
另一頭,田夏大步走出了警察局。
她走得很急,顯得有些衝動,好像一去就不回頭了似的。
胸口上的偉岸都在一抖一抖,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性同胞的愛慕眼光。
大家都看出田隊長的情緒更加不對頭了,怎麼那眼眶都紅紅的?
剛走出大門沒多久,迎面就撲過來一個聲音:“咦,田夏,這麼大了,怎麼還哭鼻子了?”
頓時,周圍的警察都聽呆了。
哇——靠!
居然有人這麼說田夏,不要命了?
田夏抬頭一看,看見一張帶着笑意的臉,頓時一窘。
那個人,可不就是陸晨。
接着,她冷冷地說:“我沒有哭鼻子,就算哭了,也不關你的事!”
說着,大步走過去,與陸晨擦肩而過。
陸晨抓抓頭皮,扭頭有些納悶地看着田夏的背影。
話說,她的屁屁真翹,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快要迷死人呢。
陸晨喊道:“哈羅!哈羅!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揍他!”
大家更不可思議了,這傢伙到底是誰啊,居然能替田夏揍人?還有誰敢欺負她?就算有欺負她的人出現,這傢伙就能對付得了?!
這世界上,真是越來越多裝比的人。
田夏好像沒有聽到,繼續向前走。
陸晨又說:“哎,到底怎麼了嘛!蓓蓓跟我說過的,對她來說有幾個很重要的人,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就要我出手相助。你是其中一個喂,你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在一次笑談之中,上官蓓確實是如此說過。
雖然是笑談,但那也是萬分當真的。
這麼一聽,田夏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她心中一動。
是的,上官蓓也跟她說過。一個人,就算再厲害,也會有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而陸晨,卻是一個幾乎不需要別人幫忙,而他也絕對能夠幫人忙的人。
“田夏姐,不是我跟你吹牛。你雖然很厲害了,但有時候也會遇到自己難以解決的麻煩吧?所以,有這樣子的麻煩的時候,來找我吧!我把晨哥哥介紹給你,讓他幫你解決!”
當時,田夏覺得像是一個笑話。
但現在,她卻有點兒相信了。
一個人,輕輕鬆鬆地解決了那麼多匪徒,把所有珍珠帶了回來。
這樣的人,絕對不簡單!
可是,站住了,田夏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時間只是僵在那裏。
陸晨一笑,雙手插兜地走了過去,越過田夏的背面,扭身站在她對面。
他看着田夏:“來,別哭了,告訴我,到底什麼事讓你難受。”
“我沒難受,我沒哭!”田夏倔強地說。
“別蒙我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現在的心挺疼的。還有你的眼淚,擺明就是受了委屈才流的。”陸晨直勾勾地看着她,非常有把握地說。
剎那之間,田夏都覺得這個陸晨是一個惡魔了。
不是惡魔,他怎麼會看得那麼準,說得那麼切中要害。
但是,田夏不願意承認!
她狠狠抽了抽鼻子,大聲說:“給我滾蛋,沒本事幫我,倒有……倒有本事說風涼話,我……我……”她還想強撐,說自己的心不疼、沒受委屈。但是,眼淚還是在剎那間就出賣了她。它們嘩啦啦地滾了下來,掉落一地。看起來,好悽傷。
這一刻,田夏都有些被自己嚇到了。
是啊,自己就算有點傷心有點委屈,但絕對能夠忍住的,可是爲什麼被陸晨這麼一逗,居然都哭出來了?頓時間,她覺得惶恐不安,乾脆一扭身,朝着一邊大步走去。
開始還是走,很快就變成了小跑。
那不是朝外邊跑了,而是朝着一個局大院裏的一個花園跑。
陸晨無奈,趕緊跟了上去。
周圍看着的警察可都呆成了一隻只木瓜啦。
“不會吧,田隊長真的哭了,哇!還沒看到她哭得那麼傷心的。”
“真哭了,真哭了!那小子到底是誰,是不是他把田隊長惹哭的?”
“難道田隊長戀愛了,不對啊!她現在……連莊局長都不敢染指了,那可是省廳那個李立德要的人啊,還有誰敢跟他搶?”
……
在大家驚詫無比的目光中,田夏和陸晨一前一後地跑進了花園裏。
“好了好了,沒人看得到了,你要哭就哭個痛快吧。”陸晨說。
田夏停了下來,她忽然用雙手捂住了臉,香肩一陣陣地抽搐,像是要哭得很厲害的樣子。但是,卻一直沒有聲音傳出來。顯然,她在控制。
整個身子,都在略劇烈地發抖,看起來像是風雨中搖擺的葉子。
看着,陸晨也是一陣鬱悶。
媽蛋咯,到底是何方鬼怪,把這麼堅強的女警官給欺負成這樣子?
他看得出來,作爲一名副隊長的刑警,田夏跟牟丫丫還有一段距離,但也絕對不是普通女性了。能讓她這麼委屈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
他輕輕走過去,就站在田夏的背後,伸出雙手,在她的雙肩上輕輕揉動。
開頭,田夏渾身一震,顯然有些驚訝。接着就想甩掉他的雙手,表現出一種抗拒。不過,陸晨揉得太舒服了,他發出一股醫神能量,迅速灌輸到田夏的周身血脈,進行了深層次的調理。
那種舒服是難以言喻的,哪怕田夏都無法抗拒。
她不由得嬌呻了一聲,居然感到渾身酥軟,整個人漸漸放鬆下來。
心裏頭,那是既想反抗,又想接受。
而且,這雖然是花園裏頭。但難保有人進來,被看到了怎麼辦?
那可太曖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