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聽到有男人的聲音,似乎受到了驚嚇,猛地一抬頭,露出一張真的是堪稱驚豔的臉蛋。 蒼白的臉色,襯着精緻絕倫的五官,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啊?!
特別是那一雙迷離得如夢似幻的眼神,配着長得不可思議的眉毛,更猶如從夢境裏走出來的精靈公主。
不過,這張臉孔帶給陸晨的驚訝不單單是她的美麗,還因爲她很像一個人,很像一個比她大了大約有七八歲的一個冷豔女郎。
甚至,她那眉目間透露出來的一絲絲冷意,都很接近。
簡直就是看到了那個冰山美女的少女版啊!
陸晨心裏冒出的那張臉龐,來自於他的一個屬下,那就是飛鷹生物的實驗師,也是歐陽必華的助理和情人:杜好琪。
難道是她妹妹?要不怎麼會這麼像?
這時,泠泠在看到陸晨之後,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之色,然後一聲不吭地,甩開田斯靜的手,扭頭就走。
田斯靜趕緊抱住了她的手臂,急聲說:“泠泠姐,那是晨哥哥,晨哥哥是好人!他還救了我呢,今天下午要不是他,我就被壞人欺負了,我就回不來了……”
說着,她就三言兩語地將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泠泠站定了,不往外走了,然後,她緩緩地蹲了下來,輕輕掀起田斯靜的裙子,露出她的膝蓋。看着那紅腫破爛的膝蓋,眼神里露出疼惜的神情,她輕輕地問:“疼麼?”
聲音顯得乾澀,顯然不常說話。
“疼!”田斯靜說:“但沒事了,這點傷不算什麼啦!要不是晨哥哥救了我,我都慘得找不到家了!”
田斯靜森森然地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爸爸也不是好東西!”
這話可真讓陸晨驚訝的,到底受過什麼傷害了,如此憤世嫉俗恨男人?
田斯靜趕緊說:“對對對,我爸爸也不是好東西,但晨哥哥是好東……呃,是好人來的,是好男人!所以,泠泠姐你別怕,過來喫飯好不好?”
泠泠緩緩站起,點了點頭。
田斯靜把她拉到桌子邊,坐了下來。
泠泠看都不看陸晨,只是朝薛翠點了點頭,也沒叫她阿姨什麼的,就拿起田斯靜的筷子夾菜喫了。看得出來,她很餓了,喫得很快,甚至有點貪婪。
當然,薛翠做的飯菜也是很好喫的。
那副喫相,讓陸晨覺得挺好笑,挺可愛的嘛!就是神情陰冷。
薛翠看起來也挺寵愛這個鄰家小女孩的,一邊往她碗裏夾菜,一邊輕聲說:“泠泠慢點喫,別梗着了。乖,慢點兒啊!”
說着,忍不住地在泠泠的頭髮上輕輕撫摸着,嘆息了一聲:“泠泠很可憐的。比起來,小靜有那樣的爸爸,雖然挺可憐,但比起泠泠來,還是很幸福的。”
陸晨點點頭,這個女孩肯定有不小的故事呢!
他心裏估摸着,那是不是被男人給害了?
精神上受到很大摧殘,又那麼憎惡男人,沒準真是。
想到哪個混蛋男人把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女孩折磨成這樣子,陸晨也挺惱火的。
田斯靜呢,也輕聲說:“泠泠姐現在……就跟她姐姐相依爲命的,她姐姐好像在什麼做藥的公司工作,平時三天兩頭不着家是正常的事,很忙。泠泠姐呢,就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可她……她不怎麼會照顧自己的,唉……”
說着,這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陸晨這完全就知道了,長得那麼像,又是在做藥的工作做的,肯定就是杜好琪了。呵,這人生還真巧啊!居然在這遇到杜好琪的妹妹。
“行了行了,別說了,喫飯!”薛翠朝着女兒瞪了瞪眼睛,然後又朝低頭扒飯的泠泠那裏抬了抬下巴。
田斯靜往那裏一看,頓時不敢吭聲了,趕緊埋頭喫飯,還不忘夾了一塊排骨放進泠泠碗裏:“泠泠姐喫飯,這糖醋排骨老好喫了。”
陸晨當然也看過去了,這一看還真觸動心絃。
泠泠竟然哭了。嚴格來說,不算哭,就是流淚。但那些眼淚都很大顆,一顆顆地掉在碗裏,又被她合着飯吞進嘴裏。
氣氛也因此變得有些僵硬起來,還是田斯靜聰明,乾脆舊事重提,把陸晨教訓那些混混的事給說了出來。
這在她誇張的描述中,陸晨簡直就成了下凡的天神,完全就是專門來人間救助孤苦無助淒涼痛苦少女的。
泠泠聽着聽着,這也不流淚了,淚痕也漸漸地幹了。
她的眼神里竟還閃着一絲異彩,像是有什麼事要說出來,臉色因爲某種希望,也透出一絲血色。但是,她還是沒有說,一直沉默。
喫完了飯,泠泠還是不說話,喫了田斯靜削的幾片水果就默默地走了,也沒跟誰告別。
田斯靜道歉:“晨哥哥真不意思,泠泠姐她不是故意要這樣子的,她對誰都這樣子,包括她姐姐。她的身世很不幸……”
“唉,真的是一個很不幸的女孩子!”薛翠也在一邊輕嘆:
“她五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就在一場水災裏死掉了,死的時候,還拼命地把兩姐妹給托起來,才保住她們的性命。這到了泠泠九歲那年,又被幾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老色鬼,乘着她一個人在外邊玩,把她拐進花園裏給……給……”
說到這,薛翠說不下去了,田斯靜的雙眼裏也閃着淚花。
確實,泠泠比田斯靜不幸多了。
至少,田斯靜還有爸爸媽媽,也沒有遇到那麼慘的事。
薛翠頓了頓,接着說:“她姐姐也很忙,顧不上妹妹。泠泠吧,現在很孤僻,也不懂得照顧自己,很自暴自棄的那種,跟她姐姐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我們看她可憐,也會幫幫她,給她洗洗衣服搞搞衛生,做做飯給她喫什麼的。”
“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困難,幫不了太多。”
說着又是長嘆。
陸晨忍不住問:“她姐姐既然在那做藥的公司做,工資應該不差吧?怎麼沒給自己的妹妹找個保姆什麼的?”
工資當然不差,陸晨身爲上級領導當然知道,杜好琪現在的年薪,包括年終獎和業務獎什麼的,也有二十萬左右。
“怎麼沒請過?請了好些個了,但是,泠泠姐那種性子,那些保姆都受不住!”田斯靜說:“都被嚇跑了。”
陸晨點點頭。
喝了幾杯茶,差不多九點的時候,陸晨起身告辭。
田斯靜把他送出門外,這還依依不捨的呢,想把晨哥哥給送下樓去。
陸晨不答應:“你今天的功課做完沒有啊?都上初一了,加油讀書考大學啊!你要是考上了重點大學,學費我全包,作爲獎勵!”
剛纔的聊天中,陸晨知道了田斯靜剛上初一。
“好好好,我去做功課!”田斯靜甜甜地笑:“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我就做你的小妻子好不好?”
陸晨暴汗,把田斯靜給轟回去,現在的小屁孩真是!
想了想,他又說:“小靜,那個泠泠,嗯……以後多照料她,多幫幫。經濟方面的事,我這邊可以支持,讓她生活安穩些。?”
這說着,心中也打算好了,得找個機會跟杜好琪聊聊,不要三天兩頭不着家,畢竟妹妹很可憐。他當然知道,杜好琪經常不回家,工作上確實有點忙,但也忙不到那份上。估摸着,還要陪他死心塌地愛上的那個男人:歐陽必華。
哼哼,爲了男人,連妹妹都顧不上了,陸晨忽然有點看不起杜好琪了。不過,對她那冰冷的面孔和火辣的身材,卻還有着異於尋常的征服欲。
一想到那高聳的兩座山峯,體內的血就變得要沸騰。
陸晨也想不通爲什麼會這樣,就算對董青青或是柳莉,還有楊絳玉,都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激情。難道是杜好琪身上分泌的那什麼雌性荷爾蒙,特別吸引我身上的雄性荷爾蒙?那爲毛我的雄性荷爾蒙,好像對她的雌性荷爾蒙產生不了什麼吸引?
這走神了,連田斯靜答應了他兩遍,那都沒聽到。
“晨哥哥,你怎麼了?”田斯靜大聲問。
“啊啊沒什麼,我聽到了,那就麻煩你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陸晨狼狽地揮手。
靠,怎麼就走神了?
陸晨抓抓頭皮,聳聳肩膀,就往樓梯下走。
走下沒幾步,忽然,黑暗中傳來一個清冷而嘶啞的聲音:“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陸晨頓時一陣毛骨悚然。嚓,鬼?
左右一看,這樓梯口的路燈是壞了的,昏暗一片,什麼都沒看到。
不過,陸晨知道那不是鬼了,他聽出了聲音是屬於誰的,是泠泠!
他倒着踏回了樓梯口,朝着上班的樓梯一看,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蜷縮着坐在那裏。迷濛中,看得出來,就是泠泠!
她把自己抱得很緊,雙臂還用力地把那隻掉了一隻眼又缺了鼻子的洋娃娃夾在懷裏。
陸晨問:“你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泠泠沉默了一會兒,說:“是我先問你的。”
這語氣裏透着倔強。
陸晨說:“好吧,我就是看你不開心,想讓你開心點。”
“我不用開心!”泠泠的聲音忽然尖了起來:“我就想快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