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一看,三個雖然渾身名牌卻掩不去吊兒郎當氣息的青年男子,從頭等艙那邊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戴着墨鏡的、身材魁梧的保鏢。
這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而且是拿着上一代的金錢和權勢耀武揚威的富二代。
剛纔在頭等艙可沒見到他們,應該是頭等艙頭等房裏出來的。
陸晨低聲說:“看看,真像是三隻跳進了染缸裏再爬出來的三隻公鴨子!”
可不,頭髮染得五顏六色,衣服也穿得花花綠綠的。這再加上那走上去搖搖擺擺、不可一世的樣子,看上去豈止像,簡直就是。
上官蓓噗嗤一樂,在陸晨的肩膀上輕輕捶了一下,說:“晨哥哥,你形容得真像!”
在陸晨和上官蓓看向那三個富二代的時候,他們也看了過來。這六隻公鴨子眼一看到上官蓓的笑容,那就不由得一呆。
當即,就嘰嘰呱呱開了:
“哇靠,難得看到這樣的美女啊!尚大少,這比起來,你那個小明星可真的就變成村姑了。嘖嘖,在我們利緹市,也難得見到這麼好看的女孩子嘛!”
“是啊,特麼真有氣質,正是我的夢中情人那一款呢,看得我都心如鹿撞了!哎呀,小心臟快要跳出來啦!”
“哈哈,剛纔我還說那個空姐漂亮呢!看看,這小妞比飛機上所有的空姐加起來都漂亮。哥們兩個,我們真是豔福不淺。怎麼樣,我們公平競爭?”
說着,這三個傢伙已經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然後呢,毫不客氣,在陸晨和上官蓓對面拉開椅子就坐了下去。
接着,其中一個傢伙看了看後邊的兩個保鏢,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衝着陸晨傲慢地點了一點。那兩個保鏢會意,一個箭步走到陸晨身邊,其中一個就沉聲說:“這位先生,我們過去那邊聊一聊。走吧!”
陸晨聳聳肩頭:“對不起,我沒有興趣。還有,你妨礙我了,麻煩你走遠點。”
另一個保鏢的聲音就帶着些暴躁了:“小子,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鬧得不愉快了,你一定不想看到的。”
陸晨抓抓頭皮,淡淡地說:“沒事,我不介意在有人冒犯我的時候,給他一點苦頭喫喫。讓他明白,宇宙那麼大,他不過是一顆塵埃。”
“小子,說話帶着點兒分寸好,你說誰是塵埃呢?你以爲你是誰?特麼,別把自己太當一回事。在我們眼前,你最多就是一粒麪粉屑兒,什麼玩意兒!”
剛纔那個指使保鏢過來請走陸晨的富二代,陰狠地說着,然後又下了命令:“老茂,老克,要是這小子不聽話,直接把他給拎出去。也不要太張揚了,畢竟是在飛機上。要是真不聽話,打暈了塞到洗手間裏就是了!”
“是!”
那兩個保鏢趕緊應聲,然後就狠狠地瞪着陸晨。
“小子,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們走?”
“特麼,我們尚大少看得上你身邊這個女孩子,沒準還是你的運氣呢!尚大少要是跟女孩子談得開心了,隨便賞你個兩三十萬也是有可能的!”
陸晨呵呵一笑,又抓了抓頭皮說:“你們呀,還是趕緊走吧!要不,五個人都被我打暈了,洗手間可塞不下啊,還妨礙了別人解決問題。你說你們多沒必要,是吧?”
“媽蛋,不識相的小混蛋!”
其中一個保鏢就動手了,一伸寬厚有勁的巴掌就朝着陸晨抓了過去。
陸晨哼了一聲,左手一晃,就抓起了桌子上叉小點心的那種不鏽鋼制小叉子,衝着那巴掌探了過去。
這種小叉子雖然還比不上刀鋒,但也是夠鋒利的。那保鏢的手要是還抓過來,肯定會被刺一個對穿。他也是大喫一驚,沒想到這個小子出手那麼快!他趕緊縮手,但同時間,另一隻手握拳就朝陸晨的腦側太陽穴砸去。
陸晨臉色一冷。這下手可就太重了。要是被打中,豈止是暈過去,腦溢血都是有可能的。不過,他也不慌。
這兩個保鏢雖然有點身手,但也不過是武道一二級的樣子,還膚淺得很。對上他這個武道三級,怎麼說也不會是對手。
陸晨知道那個保鏢打的如意算盤,這一拳砸過來,估摸着他都會把叉子調轉一個方向,朝拳頭攻去。那樣的話,保鏢那隻縮回手的手就可以再次出動。
他的那隻手,已經是蓄勁待發。
陸晨當然不會讓他的算盤打響,他忽地一仰身,抬起一隻腳就朝那保鏢的左邊大腿給踹了過去。砰的一聲,接着就是一聲慘叫。
陸晨出腳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踹中那大腿,硬生生把保鏢給踹得跌了出去。一陣轟然響聲,他撞倒了不遠處的桌椅,跟着它們倒在了一起。
一時間,抱着大腿就慘呼不已,爬不起來了。
陸晨淡淡地說:“你要感謝我,沒有踹你的蛋蛋和肚子,要不然……哼!”
這一番動手,時間加起來不過也就是三四秒的工夫,太快了。看到這麼一個局面,那三個富二代都呆住了。那個尚大少吼了起來:“老克,揍他!”
那個站在一邊沒動手的保鏢,已經是有些驚悸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個年輕人絕對是好手!
但是,喫人家的飯,做人家交代的事,那保鏢也沒辦法。不過,這赤手空拳可不行啊,他左右一看,猛地抄起了一張椅子,就要要陸晨打去。
陸晨臉色一厲,特麼這太不像話了吧?怎麼說這也是飛機上啊,還要大打出手啦?他剛要出腳,忽然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是警察,給我住手!”
那個保鏢舉起的椅子頓時僵在了空中。
大夥兒扭頭一看,酒吧門口出現了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穿着西褲襯衫。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呢?能進入酒吧的人也算是有身份的,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不像話!趕緊放下椅子,不然,我會以妨礙航班安全逮捕你們!”
顯然,這是一名空警。
那個尚大少卻冷哼起來:“這裏不關你的事,給我出去!”
那個空警臉色大變。他雖然看出那個年輕人像是有點身份,但維護航班安全是他的職責,這在酒吧裏鬧事是完全不可以的!他咬咬牙說:“什麼不關我的事?我負責這趟航班的警務,你們的行爲在我的控制之下。趕緊住手!”
尚大少冷笑了:“一個小空警,還敢跟我鬧?你不想混下去了是吧?你知道我是誰麼?”
旁邊一個富二代倒是很會配合,立刻冷笑着說;“我們尚大少姓尚,小子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在整個川東省,尚家是怎麼樣的存在!連這東方航空公司,都只是我們尚大少的產業之一。這裏,還輪不到你來囂張!”
那個空警一聽,臉色就變了。不過,不是變得更加憤怒,而是變得有些害怕。
空警身兼國家公務員和機組成員兩重身份,雖然一方面歸屬於民航總局警察局管轄,但在實際操作方面,更多職能還是歸屬於所屬航空公司的。
能成爲一名空警,薪酬待遇和福利遠比一般警察好。
能成爲空警的人,除非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不然都很珍惜這份工作。
這個空警也不例外,他也在剎那間明白了尚大少的身份。
確實,憑着尚大少的身份,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他丟掉這份工作,民航總局警察局也管不了那麼多。誰會爲了一個小空警,得罪一個民航大佬?
尚大少神色得意、語氣冷冽:“出去,這裏不管你的事,你當沒看到就行了!”
空警咬咬牙,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就退了出去。
尚大少更得意了,接近猙獰地盯着陸晨,喝道:“小子,你看到了吧?連空警都不敢得罪我!你特麼的打了我的人,除非給我跪下了叩三個響頭,說三聲不敢了,然後再學小狗叫三十下,我就放了你!”
說着,還得意地看了看旁邊的上官蓓。那神色擺明了就是說,看吧!你得知道我有多厲害,跟了我,保準你不喫虧。
不過呢,上官蓓一臉不屑,看都懶得看他。她就挽住陸晨的胳膊,輕聲說:“晨哥哥,這幫傢伙,你就放心揍吧!什麼上大少下大少的,把他打到下水溝裏去!”
陸晨抓抓頭皮,輕蔑地說:“這幫傢伙,本來就是下水溝裏爬出來的老鼠。”
尚大少這一聽,就火大了,他吼了起來:“老克,還不砸!”
老克虎吼一聲,氣勢十足地一掄椅子,就朝着陸晨的腦袋狠狠地打下去。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聲,他連人帶椅子地摔了出去。
這比剛纔那個保鏢摔得還慘呢,幾乎是斷線風箏一樣,轟一下子撞到了機壁上。
在商務艙那邊,一個小孩子忽然喊了起來:“爸爸,爸爸!地震了!”
他爸爸一愣:“胡說,飛機上怎麼會有地震?”
小孩子說:“可剛纔明明晃了一下啊!”
他的媽媽說:“嗯,我也感覺到了,很輕微啊!可能是經過風眼什麼的吧?”
飛機酒吧之中。
那個叫老克的保鏢同樣是滑倒在地後,就爬不起來了。
陸晨收回了踹向那椅子底部的腳,乾脆利落地拍了拍小腿上的褲管,呵呵一笑:“真是不夠打啊,你們三個人要不要上?”
這一說完,他忽然就目光一凝,露出了一種惱怒的神情。因爲,他看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在飛機上出現的、很有殺傷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