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鼠雙手猛然拍在那道劍幕之中,只聽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爆炸了一般,光華四射的劍幕頓時支離破碎!而它的雙手,只是爆射出一片血霧,卻像是沒受到什麼傷害。 ()
陸晨呢,倒黴了,被震得不禁倒飛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譚彤芙驚叫一聲,趕緊去扶起陸晨:“你……你怎麼樣?”
“還行!”陸晨有些喫力地挺起身子,竟還有心思開玩笑:“回去還能給你揉揉腰。”
譚彤芙不禁撲哧一樂。
而一邊的馬武陽,猛地發出一聲:“破!”
另外一隻手掌在剎那之間也是加了進去,手中光華大盛,射向妖羅鏡。
妖羅鏡發出的玄黃之光已經是要耀瞎人的眼睛了,完全地罩向了大鼠那可怖的怪頭。鏡面使勁地往裏凹,像是在吸取什麼東西。周邊卻是凸了起來。周圍的那些異獸首雕竟如活了一般,朝前伸直了脖頸。獸首因此變形,扭曲拉直。利齒更爲揚起,似要噬人。尤爲驚異的是,它們竟還發出了凌厲的咆哮之聲,攝人魂魄。
大鼠猛然抬頭,看向了那懸在馬武陽頭頂的妖羅鏡。
看見鏡周圍的那些異獸朝自己咆哮不已,大鼠的兩隻怪眼竟冒出了森然青光。
那扭曲的鼻子竟向上捲了起來,便現出了許多肉褶。那滿口獠牙的嘴更是兇悍地大齜起來,兩邊嘴角豁然裂開,直抵腦後。乍一看,那本來是豎豎地裂成兩半的腦袋,這時又好像是橫着分裂了。看上去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大鼠竟也衝着那妖羅鏡發出了極嘶啞難聽的吼叫。這嘶吼如上古巨獸發出的一般,震得人的耳朵嗚嗚作響,兩邊屋檐上被震得落下來好多瓦片。
一邊是與血屍渾然一體的似鼠似人的妖物,一邊是妖羅鏡周圍鑲着的似乎活轉過來的各類異獸,兩邊對峙,皆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厲嚎,端的是怪異極了。這種景象,宛如兩隻上古猛獸狹路相逢,都想把對方給生吞活剝。
大鼠惡狠狠地盯着那妖羅鏡,弓着身子,極緩慢地步步後退。每退一步都顯得萬分艱難,似乎把沒膝的腿從泥沼裏拔出來。
而妖羅鏡,似乎竟是在那無數異獸的牽引下,朝着大鼠步步緊逼。
看那架勢,那些異獸竟好像要從妖羅鏡裏跳出來,撲向大鼠,把它喫掉一般。
僵持之下,大鼠顯然是有些落在下風了,但仍奮力抵抗,碩大而醜陋的身子繃得不斷流出污血。在它身後的二鼠,竟一咬牙,左手握住右手小臂,用力一拽。登時,活生生地將它的右手給拽了下來,污血狂湧。
而它那隻其實已經化成了血鼠的右手上,五隻猙獰的鼠頭似乎也感到了痛苦,猛地張開血嘴,發出各類猛獸的嗥叫聲,那血淋淋的尖利牙齒都在顫抖。
二鼠慘然一笑,猛地將這隻怪異的手甩到了大鼠的背上。
竟然就像把石頭丟進水中一般,那五隻猙獰的鼠頭陷入大鼠的醜陋身體之內,消失不見。
本來向前弓着身子,狠狠地與妖羅鏡上邊的各類猛獸對峙的大鼠,忽然就挺直了身子,它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吼叫。緊接着,那顆幾乎就變成了四瓣的腦袋轟的一聲,竟然炸開了,化作一團血花!
而幾乎就是在剎那之間,更恐怖的情景就出現了。
五隻猙獰的老鼠腦袋從它的肩膀上狠狠地擠了出來,並排列在一起,全部都是血肉模糊地,都有籃球那麼大,擠擠擁擁地糾纏着。它們也跟妖羅鏡上的那些猛獸一般,狠狠地向前探着腦袋,張着嘴巴露出鋒利的獠牙,發出令暴雷都黯然失色的吼叫。
大鼠的身軀不再後退,開始向前逼去。
空氣凝滯得像是能敲下一塊來。
馬武陽的臉色都有些泛白了,長時間地向妖羅鏡貫注他的能量,已經有力竭之感。而二虎居然將它煉成的血鼠丟進大鼠的體內,又使它能量倍增!如此一來,更加難以抵擋。妖羅鏡上的那些猛獸,已經有了懼怕的痕跡,微微地往回縮着。
馬武陽朝陸晨說道:“我需要你的助力!”
陸晨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將利劍放到腳下,也是雙手朝妖羅鏡推出,兩道青色的光芒就湧向了它,與馬武陽的白光匯合一處,貫入妖羅鏡。
登時,妖羅鏡的光芒再次大盛。
而那些猛獸,猶如喫飽了肚子一般,再次朝大鼠逼去!
那種情景,猶如馬武陽和陸晨聯手推動着一羣猛獸,朝着化作超級血屍的大叔步步逼近。而拽掉了自己右手的二鼠,已經顯得虛弱無力了,扭頭竟朝它和大鼠當時鑽出來的地面裂縫裏跳了進去。
譚彤芙嬌叱一聲,就要去追。
陸晨喊道:“別追,我們一步……一步來!”
說着,已經是感到喫力非常了,體內的能量源源不絕地輸入妖羅鏡,開始有些乏力。
譚彤芙頓住腳步。
而這時,只聽馬武陽大喝一聲:“破!”
雙臂猛地一震!奇景頓現。那些妖羅鏡上的猛獸們,竟然紛紛跳了下來,化作了更爲獰厲猛烈的活生生的獸物,全都撲向了大鼠,頓時就跟它纏鬥在一起。
那可真是激烈啊!
二十多條形態各異的猛獸,幾乎把超級血屍都包裹住了,一張張獠牙厲嘴張開,不斷地撕咬着超級血屍的身軀。
沒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它撕咬得殘缺不全了。而超級血屍肩膀上的那五個猙獰古怪的鼠頭,也是兇悍無比,分着各個方向也去撕咬那些猛獸,而且專門挑脖子咬。
一咬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磨骨頭的聲音。然後,鼠頭猛地一甩,那猛獸就遠遠地摔在一邊。砰的一聲,頓時爆炸開來,化作一團血霧。
同時間,陸晨也感到非常喫力,本來是他自己向那妖羅鏡灌注內力的,到了後來,變成了像是妖羅鏡在汲取他的內力,有些不受控制。
並且,妖羅鏡儼然成了一座泰山,壓得他有些喘過氣來。隨着超級血屍的發威,猛地將某條猛獸甩出,更是讓陸晨也產生了重心頓失、自己好像要被拖離的感覺。
馬武陽喝道:“撐住!多堅持一分,我們就多一分勝算!”
陸晨只能咬牙苦撐。他看着那超級血屍雖然被那衆多從妖羅鏡裏撲下來的異獸咬得身體都殘缺不全了,但力量還是很大,不時有一條猛獸被甩出,爆成一團血霧。
本來二十多條的猛獸,如今已經不到二十條。
陸晨怒喝一聲,左腳猛地將地上的寶劍挑起,然後又輕輕一撥,讓劍尖對準那超級血屍的其中一顆鼠頭。接着,左腳朝着劍柄末端猛地一踢。登時,那把寶劍居然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凌厲劍氣,以一發不可收拾之勢朝着超級血屍襲了過去。
那超級血屍也發現一道凌厲的劍氣朝自己奔來,登時發出怪吼之聲,一隻血淋淋的巴掌就抓了過去,猛地抓住了那道劍氣。登時,它的那隻手就被絞滅。劍氣奔去不止,一下子貫穿了超級血屍中間的那隻鼠頭!
竟然是轟的一聲巨響,那顆猙獰的鼠頭頓時爆裂開來。
這具血屍,疼得像是發瘋了一般,登時就倒在地上翻滾起來。有兩隻猛獸躲閃不及,竟然被碾成了一團血醬!
而陸晨和馬武陽這邊,忽地就感到手中一鬆,喘過了一口氣。
馬武陽喝道:“晨兄,好劍力啊!加把勁!”
更加兇猛的能量,如狂濤駭浪一般,從他的手中湧向妖羅鏡。
陸晨微微發出一聲苦笑,只能跟着馬武陽一起奮鬥。
妖羅鏡身上爆發出的光芒越來越強烈,那十多隻猛獸狠狠地張開了血盆大口,死死地咬在了超級血屍的身上。竟然,就用力卡在那裏,齊心協力地把血屍往妖羅鏡的方向拖。
超級血屍拼命掙扎、狂嗥不已,它揮拳砸向一隻咬着它肩膀的猛獸。那猛獸沒來得及閃開,竟是一拳就被砸成了血醬!拳頭餘勢未減,更是將堅硬的地面給砸出了一個巨坑。
這全力一砸之後,超級血屍的力量頓時減弱。
之前被陸晨一劍爆掉了一顆鼠頭,已經使它元氣大傷。
終究,還是身不由己地被那十數只猛獸拖着,雖然苦苦掙扎,卻於事無補。而虛空中似乎出現了一條看不見的道路,猛獸們拖着超級血屍朝那條路上行去,慢慢地步上虛空。最後,它們拖着超級血屍,進入了那妖羅鏡之中。
妖羅鏡爆發而出的玄黃之光忽然向裏一縮,頓時就好像被鏡面吸收了,完全消失不見。妖羅鏡的鏡面一陣扭晃,迴歸了平靜。它掉了下來,被臉色已經蒼白的馬武陽接住。
再看向那鏡面周圍,除了剛纔的那些猛獸,又多了一隻有着四顆猙獰鼠頭的怪獸,獠牙畢露,似乎隨時要撲出來吞噬萬物。只不過,卻牢牢地固定在那裏了,動彈不得。
馬武陽微微一嘆,手指有些漫不經心地撫過那四顆顯得兇悍無比的鼠頭--如今,它們竟已似成了他手下的玩物--他說道:“這妖羅鏡是上古寶物,這些猛獸異獸,都是幾千年來,被妖羅鏡收服並控制的妖厲魔怪,如今,又多了一隻四頭鼠怪,哈哈!”
說着,也不免有一點小得意。
陸晨有點羨慕,心想,自己要是有這樣的寶鏡,倒是好玩。不過,他可沒忘記此來的目的,看向二鼠遁去的那個深洞,目光凝重地說道:“兩隻鼠怪就那麼厲害了,還有它們的主人--鼠妖!唉,真不該接下這個活啊!”
說過說,但也知道這是命中註定。
馬武陽意味深長地看了陸晨一眼:“陸晨兄,我見你的功力大有長進,估計已經不在我之下。那個鼠妖,估計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就放心好了。”
陸晨呃了一聲,心想這馬屁也拍得太不切實際了,就不能通地氣一些麼?他一拱手,說道:“還得要馬兄的大力支持啊,我們一起去探探那鼠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