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凡臉色慘白,喃喃地說着。
他也知道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了,包括網上傳的。
手提電腦都被他砸了十幾部呢。看着看着,怒火沖天,就隨手摔在地上,砸成碎片。砸碎了吧,又忍不住想看看大家是怎麼說的,怎麼揭發的。於是,再看,又再砸!
他的臉上還貼着不少藥布,看上去就像是電線杆上的那些牛皮癬。
被貼住的,都是那些碎玻璃扎出來的傷痕。當時傷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有不少部位,甚至是一片碎玻璃扎進去了,緊接着又有另一片碎玻璃扎進去,造成連環傷害。
雖然醫院請來最高級的整容醫生,儘量給週一凡做了恢復手術,但憑現在的整容技術,還是無法將他臉上的所有傷都治好。
醫生說了,太厲害了,以後還會留下不少傷疤。
簡單地說,就是會成爲大臉貓。
周大福安慰:“沒事,兒子你放心好了。沒有找到那些……玩意兒,就不能給你定罪。加上我們周家的能力,可以保證你沒事!坐牢都不會,誰敢讓你坐牢?反正,你現在就是很生病的狀態,怎麼坐牢?我一壓下去,誰也不敢動!”
這說得,倒是很有霸者氣息了,王八之氣側漏。
跟那天在警察局裏,被陸晨砸在牆角下的驚懼相比,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週一凡點點頭,忽然間,他的眼神猙獰起來,變得非常恐怖。
那樣子,像是要喫人的巨大野獸!
他嘶啞着聲音,狠狠地說:“那個混蛋呢,叫陸晨的哪個混蛋,把我打得這麼傷,把我害成這樣子的陸晨。爸,我們要怎麼對付他?我們絕對不能夠放過他啊!”
提起陸晨,周大福的臉色也猙獰起來。
那天在警察局的遭遇,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是畢生的恥辱!
堂堂一個紀委書記,居然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子給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
“那個小子的後臺也很硬,加上一凡你確實……被抓住了不少把柄。雙方勢力都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我們暫時不能去找他的麻煩,他也不敢來跟我們作對了。在那頭,他也是被教訓了的。”
這麼說着,他的老臉也是一紅,又一熱。
其實大概情況他知道。
在他這邊,可真的是被背後的那一位大佬狠狠訓斥了一頓,簡直就是了罵了個狗血淋頭,讓他以後好好管教兒子,不要再惹出什麼麻煩。不然,他絕對不會再出面!
而陸晨那邊呢,聽說彭老爺子就和顏悅色地跟他商量了一下,甚至還擔心他不答應。
要知道,比起勢力,周大福背後的那位大佬,比起彭老爺子來,還略遜了半籌。
週一凡非常不滿意:“那麼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去找那個小子的麻煩?我要把他給殺了,不,我要把他的肉,一片片地割下來,我要割得他體無完膚,要讓他死得很慘!”
“夠了!”周大福忽然大聲訓斥道。
他冷冷盯着兒子:“難道你還不明白麼?現在陸晨他不來找你麻煩,那就已經是大幸了。你還想去跟人家作對?你有什麼資本?先給我把傷養好再說!”
稍微頓了一口氣,放緩了語調:“聽爸爸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先忍着!”
週一凡神情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
“暫時不要再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了,要不然,老爸可就真的死在你手上了。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工作了。唉,這件事……你爸我也被挖出了不少事,雖然暫時都擺平了,但也不容易啊。我還要回去面對省紀委的一些例行公事的調查呢!”
說着,周大福站了起來,朝着門外走去。
他的身形都顯得有些彎曲了,走起來沒精打采的,顯得蒼老和虛弱。
這幾天的事,實實在在地是打擊到他了的。
雖然說用關係擺平了,但也是會付出代價的。
比如這都大晚上了,人家省紀委的還在賓館等着他。
週一凡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了出去,眼神里流露出無限的輕蔑。
他呸了一聲:“老東西,沒用的混球。老子還指望你?”
說着,摸摸臉上的紗布,眼神里露出無限的憤恨。
“我週一凡絕對不是能夠吞得下氣的人!陸晨啊陸晨,別以爲有一些人物保着你,你就沒事。我還怕你來找我麻煩?哼,我現在就找人來弄死你!”
這話說得很兇狠,但也……顯得很無知。
週一凡拿起旁邊的手機,一連打出三個電話,但都沒有人接。
“媽蛋,這三個傢伙去哪了?喫屎去了?”
週一凡狠狠咒罵。
這三個人,就是週一凡的幫兇。
不單單跟他一起以欺辱女孩子爲樂,甚至也以殺人爲樂。
那個倪麗子,可不單單是遭了週一凡的毒手,還有那三個混蛋傢伙的。
楊曉敏,雲舟市邊上的奇峯村村長的兒子。別看只是一個村長兒子,但奇峯村礦產資源非常豐富,楊家賺得盆滿鉢滿的,還養了一羣厲害的打手。而楊曉敏,就是這些打手的頭兒,非常殘忍嗜血。
趙建宇,刀槍門的門主。刀槍門雖然比不上四大堂,但也是一線之差。趙建宇差不多有二百多個手下,平時主要以搶基建工程和裝修工程的承包權爲主,也是一個好強鬥狠的主。
谷雙聯,雲舟市高新經濟開發區主任的兒子,官二代又是富家大少,很喜歡以凌辱女性爲樂。四個人購置的大量SM的用具,都是他去採購的。他手下也有不少能打的人,都是一窩豺狼。
這三組人馬就構成了週一凡的班底,實力加起來,其實都不會比四大堂的任何一堂弱了。
週一凡就想找他們,把陸晨給解決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就是打不通這個電話,真是見鬼了。
週一凡愣了半晌,決定再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是有人發來微信的聲音,拿起來一看,傳過來的還是一個視頻。
這打開視頻看了,週一凡頓時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子?誰……誰幹的……”
只見在一個亮堂堂的屋子裏,三個人被吊在天花板上,雙手手腕被捆着吊起來的那種。
而且,還排成了一個三角形。
他們渾身都血淋淋的,鞭痕那是縱橫交錯,每個人怕都捱了幾十鞭了。
鞭打顯然剛剛開始,不斷地奔向高潮。
打他們的,顯然都不是人,而是機器!
嗡嗡嗡,嗡嗡嗡!
啪!啪!啪!
一臺約有一米高的圓筒形機器,中間還豎起一根鐵桿,在鐵桿的頂端,繫着三條牛皮鞭子。通過電力運轉,這個機器不斷地繞着是三個吊在上邊的人轉圈,而且鐵桿也強有力地轉動着,把三條牛皮鞭子狠狠打了出去。每一鞭,都狠狠打在了那三個傢伙的身上。
打得真狠啊!
力量是調到了最大幅度的,這不斷地抽,不單單是打得鮮血飛濺,甚至是血肉橫飛!
週一凡看得渾身哆嗦。
那個機器,他是認識的,就叫做“鞭打器”,是谷雙聯剛從美國那裏弄來的。
那真是虐人神器啊,收到的時候,讓大家都非常興奮。
而倪麗子,正好是嘗試這種“鞭打器”的第一人。
一共有五檔,第一檔打下去,就讓倪麗子慘嚎連天,渾身的細皮嫩肉都爆出許多血珠子。
想起當時的畫面,週一凡不由得感到一陣興奮。
但是,一看這視頻,他卻嚇得渾身冷汗。
最大的幅度,就是第五檔!
一鞭子抽下去,都會帶出肉來的,何況是這樣子連着抽。
在那三個傢伙慘絕人寰的吼叫聲和叫罵聲中,皮肉都被抽得快要沒了,骨頭漸漸地露了出來。
當這段可怕的視頻持續到第四分鐘的時候,週一凡看得已經是面無人色。
“怎麼打成這樣子,怎麼會打成這樣子……太歹毒了……”
視頻上,那三個傢伙已經完全沒了聲息了。
場景非常恐怖!
血肉橫飛,腸子和內臟都掉了一地,渾身上下被抽得幾乎只剩下骨架了。而那三顆腦袋卻完好無損,只是沾了一些血珠子。那臉猙獰非常,扭曲得就像被揉成團的紙張。兩隻眼睛暴突,充滿了痛苦和恐懼!他們,居然就這樣子被活生生打死了,還死得這麼慘!
吊在天花板下的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不,應該說是骷髏了,微微地轉動着。
三雙充滿恐怖的眼睛,不時地看向週一凡。
那情景,讓他渾身一抖,手機就掉了下去。
剛纔還想找來對付陸晨的三個人,居然已經死得那麼慘!
難怪沒人接電話。
他深深吸氣、深深呼氣,忽然大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沒有人進來。
外邊應該還有護士值班的,而且也在外間也留了一個專門照顧他的護工的,怎麼都沒人進來了?
週一凡感到毛骨悚然,忽然又尖叫一聲,趕緊把吊在被子上的手機給甩出去。
好像那三隻血骷髏,會隨時從手機鑽出來似的。
“人呢?人在哪裏?人啊!”
週一凡甚至哭好起來了,他有一種深深的不寒而慄的感覺,好像巨大的危險正在迫近。
這個房間裏頓時充滿恐怖感,好像正有許多冤魂,源源不斷地湧入。
週一凡要嚇死了,不能再在這呆下去了。
他掙扎着爬起來,抖着腳下了牀,扶着牆壁緩緩地挪到門口。
“人呢?來人啊……有人要殺我了,有人殺人了……求求你們,快來!”
他剛剛走出裏間的門,忽然就驚怖萬分地喊了起來。
甚至,喊得歇斯底里。
一下子,就癱倒在了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