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馥芸想攔住,都沒攔住。
頓時,渾身血跡斑斑的倪麗子就摔倒在地,趴在地板上。
她像是不會疼的一般,扭動着四肢,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朝着周大福爬去。
爬得居然還很快!
“你就是週一凡的父親?你就是那畜生的……父親!你還我老公的命來,你還我老公……還我老公啊!那畜生就是口口聲聲說,就算他殺了我老公,他殺了我,殺了我……我孩子,殺了我全家,他都會沒事,因爲他有一個做紀委書記的爸爸!就是你,就是你!”
這聲音喊得嘶啞無比,一邊喊一邊吐血。
“就是你!就是你教出這樣子的畜生兒子,害死了我老公!他還折磨我啊,把我手指甲腳趾甲都拔掉了,他用火燒我的下邊,燒得我好疼……他用針扎我的胸口,嗚嗚……爲什麼要那樣子對我們?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教出這樣子的兒子……”
那喊得,真真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一般!
周大福嚇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板上。
而悲憤得如同癲狂的倪麗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一條腿,已經是狠狠地啃了上去。
頓時,從周大福的腿肚子那裏撕下一塊肉,疼得他厲聲大叫。下意識地抬腳就要踹開倪麗子,但被一隻手狠狠地掃開。他的整個身子,都被掃得朝外竄出,砰一聲撞在牆壁上。
頓時,更是疼得齜牙咧嘴。
正是陸晨出了手,擋住了周大福的那一腳。
他將一隻手按在倪麗子的百會穴上,輕輕輸出一股醫神異能的能量。
很快,倪麗子就安靜下來,停止了噴血,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絲紅暈。
她的眼睛虛弱地閉上了,喃喃地問:“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事吧?”
聲音非常小,普通人都聽不到,但陸晨不是普通人。
他說:“放心,孩子和老人家都很好,沒事的。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倪麗子嗯了一聲,腦袋已經歪在了一邊。
在陸晨的強大醫能之下,她全身心放鬆。
本來就疲憊不堪了的,現在已是睡着。
陸晨將她抱回了輪椅上。
他心中微嘆。如果小孩子真的被摔死了,這個做媽媽的,真的會瘋掉吧?
幸好,他還算及時地挽回了這一切。
那個週一凡,比王祖寧這種混蛋更加混蛋一千倍一萬倍!
陸晨對王祖寧沒動過殺心,但對週一凡——
想讓他死!
這種人渣,不該活在人間!!
陸晨看向郭馥芸,然後把下巴朝着周大福那裏一抬。
郭馥芸會意。
她跳到田夏那裏,說道:“夏夏姐,借你的電腦用一用!”
田夏點頭。
郭馥芸迅速打開了電腦,並且連接了旁邊的投影儀,投影到牆壁上。
頓時,一些頁面出現在大家眼中。
“那個烏龜畜生王八蛋狗孃養的週一凡,他踢打老人和要摔小孩的視頻,已經被傳到華夏國的各個門戶網站了。大家都很憤怒。從這裏,你們可以看到大家的反應。馬鈴薯網站的視頻,點擊已經有二十多萬,跟帖回覆近十萬;九間房網站的視頻,點擊三十多萬,跟帖回覆超過十萬……”
郭馥芸津津有味地介紹着。
幾個警察看得張口結舌。
那個被咬了一口,痛苦不堪的紀委書記也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有一種大禍臨頭的趕腳。
他們都非常清楚地看到了牆上的投影。
“混蛋,畜生!打老人又要摔孩子,簡直就是我們華夏國的恥辱!這種人渣還活着幹什麼?爲什麼不死!爲什麼不死!”
“奶奶的,在雲舟市的是吧?我是隔壁市的,什麼紀委書記的兒子,放屁!等我帶上幾十個兄弟,爆他菊爆到死!”
“這簡直就是禽獸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沒出過好人吧,纔會出現這麼一個狗雜種!”
……
那麼多的跟帖,無一不是把週一凡罵得狗血淋頭的。
“對了,還有一點我要說的。”
郭馥芸又開口了:“已經有很多熱心人士人肉那個狗雜種了,他幹過的壞事非常多,傷害過的女性絕對不是手指頭加腳趾頭就能數過來的。大家已經組成了一個‘殺狗聯盟’,建了QQ羣和微信羣,還有百度貼吧了。反正,正在蒐集週一凡的各種罪證。”
稍微一頓,接着說:“對了,那個什麼紀委書記對吧?你的事兒估摸着也犯了,大家可不滿足於只對付你兒子啊,覺得你兒子變成狗雜種,你這個狗爸爸也有很大責任,所以也順便人肉了你。這下子,還真人肉出不少你貪贓枉法的證據。你呀,也等着吧。”
說着,她都露出勝利的微笑了,還擺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周大福完全癱倒。
那幾個省廳來的警察搖頭嘆氣,警察頭子朝田夏說道:“田隊長,不好意思了,這件事,是我們魯莽了。那麼,還是交給你們市局處理吧。適當的時候,我們再介入。先走了。”
說着,深深看了陸晨一眼。
也沒說什麼,但那眼神里是深深的佩服和忌憚。
他一揮手,帶着幾個手下就走了。
“別……別走。”
周大福的聲音嘶啞不堪,非常微弱。
所以,沒有人聽到,聽到了也不想理會。
週一凡事件,在雲舟市乃至全國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羣衆的力量,那麼那麼偉大;羣衆的憤怒,任誰也駕馭不住!
……
不過,周大福不單單是一個市的紀委書記。或者說,他能做上雲舟市的紀委書記,也是有非常強的背景。再換句話說,週一凡那麼囂張,可不單單是因爲父親是紀委書記的緣故。
周家背後還有更大的官。
只是過了兩天,周大福就動用他背後的力量,讓互聯網上的所有要求懲治週一凡的聲音都消失。當然,那個視頻也被清除一空。或者,有不少人下載了到了自己的電腦上,但也無法再上傳到網上了。
某個地方地方已經下了禁令。
最令人覺得可惡的是,這些年來,週一凡不單單是謀害了鄭翔這一條人命,根據大夥兒在網上的揭發,至少有十三個人死在他手裏,其中還不乏一些年輕女性。
如果倪麗子不是被救回來了,遲早也會被週一凡所殺,或者是活活折磨死。
至於還有沒有沒被挖掘出來的被害者,答案是——肯定有!
但是,週一凡和他的一夥兒幫兇,把這些事都做得很好,那些被害者,都找不到屍骨。
或者像是跟鄭翔一樣,都被分屍後丟進海里。
沒有屍骨,就沒有最必要的證據。哪怕週一凡在視頻裏說了自己殺了鄭翔的話、做了那些令人髮指的事,也不能當作有效的證據,無法對他進行強有力的指控。
最多,就是被判個十年八年而已。
何況像他這種人,明面上判了刑,事實又會怎麼樣呢?
不判死刑,總是禍害!大禍害!
而現在,週一凡處在昏迷不醒的狀態,也不能判刑。
哪怕是醒來了,隨便找個理由說要休養什麼的,憑周家的能量,完全沒問題。
對於陸晨來說,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雖然他幾乎把週一凡打成了植物人,但周家也不敢找他麻煩。周家背後的勢力和陸晨的勢力達成了一種平衡,都不追究對方。
彭老爺子甚至把陸晨找過去,語重心長地說了一通。
“阿晨啊,我知道那個週一凡實在該死,但是背後的能量很強。周家雖然不是四大家族什麼的,但並不是說,沒有這個名堂就不強。甚至,周家的實力比我太上彭家,都弱不到哪裏去。帝都有人好做官啊,你明白的。這事,到此爲止吧!”
陸晨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明面上,他也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讓陸晨意想不到的是,倪麗子居然跳樓自殺了!
就在她知道無法把週一凡判死刑,甚至抓進監獄裏的時候,居然跳樓自殺了!
從十五層樓跳下的,砰的一聲,就化爲了一灘糜爛的血肉。
她留下一封遺書。
“我害怕,我每天都做噩夢,夢見被那頭禽獸折磨,每晚都睡不好,我每天都忍不住要尖叫,要大哭。孩子被我嚇得也神魂不定……我想我丈夫,我也經常夢見他。在一個很深很冷的地方,他說他冷,很孤單。我要去陪他,我想去陪他……那頭禽獸那麼厲害,如果他不能被判死刑,他好了之後,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很怕再落入他的手裏,所以,我還是死了好了。對不起,爸,媽,請你們照顧好孩子……”
當陸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眼裏的厲芒足以把精鋼都割裂!
他給了鄭翔的父母兩百萬養老,還有撫養孩子的費用。
他終於決定做一件事。
雖然不喜歡殺人,但真心的……對方也不是人,而是禽獸、畜生!
他找來了郭馥芸,交代了一件事。
很簡單,對於芸芸姐來說,這件事真心很簡單。
那就是,找到週一凡的幫兇。
……
夜晚,在雲舟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豪華病房裏。
週一凡居然醒過來了。
可不,雖然醫生覺得他有可能會成爲植物人,但做父親的,怎麼捨得讓他變成這樣子的木偶呢?不單單請了整個華夏最好的腦科醫生,甚至還請了著名催眠師來給兒子進行精神干預。
這可花了差不多兩百萬啊,但人也救回來了。
周大福就在一邊坐着,無比疼愛地看着他。
“爸,我真的不會被抓進監獄?不會被槍斃?我很害怕,我不想坐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