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除了這一點不安,對着劉隊長笑了笑:“坤哥,謝謝你了。 ”
劉隊長大名劉抓坤。
劉抓坤趕緊說:“歐陽小姐,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您等於是救了我的一條命啊!說真的,爲您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辭,何況是做這點小事?”
歐陽紅確實是救了劉抓坤一命。他原來所在的夜總會因爲得罪了京城來客,那貴人動點關係就讓夜總會老闆傾盡家產還鋃鐺入獄,劉抓坤作爲保安隊長,實際上是夜總會老闆的第一打手,怎麼能脫得了關係?要不是歐陽紅動用自己家門的軍界關係爲他洗脫,估計他也得在牢房裏坐個兩三十年不可,那可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歐陽紅爲什麼要救劉抓坤呢?說起來自然是有一番淵源。
歐陽紅的父親是軍分區副司令員,而她的爺爺更是顯赫,是共和國開國將軍,授中將軍銜,威赫一方。而劉抓坤的父親,就是歐陽紅的爺爺的警衛兵,身手不凡,曾經救過她爺爺的命。而劉抓坤繼承了父親的一身好功夫,他曾經是隸屬於某地軍區“西南之鷹”特種部隊的特種兵,甚至參加過“愛爾納·突擊”國際特種偵察兵大賽,獲得二等功。
只是後來,因爲醉酒鬧事被開除,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如今,劉抓坤有難,歐陽紅知道了這個消息,怎麼會不救他?救了他後,還通過一些渠道散佈消息,讓正在招兵買馬的熊大衛找到了劉抓坤,任命他爲保安隊長。
聽劉抓坤這麼說,歐陽紅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事,你也要小心,別讓熊大衛知道了。包括……你其實是我的人。”
聽了歐陽紅的話,劉抓坤一點頭:“歐陽小姐,你放心吧!這瞞人的工作。我相信我還是做得到位的。我不會讓你失望,你有什麼交代,我也會做好。”
劉抓坤也不問,歐陽紅爲什麼要把他安插到熊大衛身邊。他們是夫妻倆啊,難道也在明爭暗鬥?當然,他也不會問,歐陽紅爲什麼要幫助那個勒索團伙,還特別關心楊茹茹--當然,他也看出來了,歐陽紅關心那個女人,其實是因爲那個男人:陸晨!
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還是拿捏得清楚的。但有一件事,他想了想,還是說出來:“歐陽小姐,有件事……我得告訴你。熊老闆對那個陸晨似乎很憎惡,上次那個車模大賽,陸晨也來了,好像跟某個模特很要好。熊老闆讓我找人去揍他……”
“打了沒有?”歐陽紅頓時一陣緊張。
看出了歐陽紅的緊張,劉抓坤心中暗笑,心知這歐陽紅跟陸晨的關係肯定不簡單。他搖搖頭:“差點就打了,就在我的人要撲上去時,忽然開來了一輛車,開車的雖然用摩托車頭盔和雨衣遮住自己,但還是不難認出,那是個女人,叫葉月月,是熊老闆的一個……一個情人。她跟陸晨估計也有一些淵源,竟冒着風險救了他,後來還被熊老闆打了兩巴掌……”
歐陽紅聽着,心裏不禁又酸溜溜的,對熊大衛的情人倒是不介意,只是想着陸晨,嘴裏就脫口道:“哼!他的紅顏知己還挺多的嘛!”
劉抓坤一笑:“歐陽小姐,我平時看人挺準的,這個叫陸晨的男人,相貌堂堂,自然有一個正在勃發的英氣,還有那種隱隱的脫俗的氣質……雖然現在已經是三十多歲,但估計是大器晚成的人,以後怕很有成就。說真的,他是挺能打動女人的。”
歐陽紅又哼一聲:“胡說!”
一張柔媚的臉蛋卻不禁紅了起來。
有時候,她也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個初戀情人就這麼撥動她的心絃,讓她什麼都不計較地去幫他呢?包括得知他的前女友竟然是勒索團伙中的一員,竟然去勒索熊大衛三百萬,後來被被勒索者反追擊,抓來折騰得生不如死的時候,還找人去幫忙偷偷地救他們出來。
當然,因爲劉抓坤設計得好,勒索團伙還以爲是他們自己逃出去的,而肖二巴的那幫人,也以爲是勒索團伙們“越獄”。對於一個成績斐然的特種兵來說,辦到這些是小菜一碟。
歐陽紅不禁就有點出了神,劉抓坤輕咳一聲,才讓她回過神來。
她趕緊說:“坤哥,你以後不要叫我歐陽小姐了,很難聽,叫我阿紅。”
劉抓坤有點難爲情,對這個身經百戰的特種兵來說,這兩個字可真的有點重。他還是喊了出來:“阿紅。”
“哎!”歐陽紅清脆地應了一聲:“我爺爺生前常常誇你爸爸,說你爸爸武藝精湛,人又靈活。放在跟他同時代的話,要是能從戰場上活下來,成就不會在他之下的!”
劉抓坤一陣赫然:“歐陽老將軍太看得起我爸了。我爸也經常談起老將軍對他的好!”
歐陽紅輕笑一聲,她站起了身子,朝劉抓坤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坤哥,以後就麻煩你了,還有許多需要仰仗的地方呢。”
“阿紅,你這麼看得起我,我……萬死不辭!”劉抓坤說。他握住歐陽紅的那隻手,只覺得柔軟溫暖得妙不可言,讓人油然生出愛憐和愛不釋手之感。
他自然知道,歐陽紅說的仰仗是什麼意思,他就是歐陽紅打入熊大衛身邊的一枚釘子!
劉抓坤走後,歐陽紅轉身面對着鋼化玻璃的外邊,一棟棟的別墅順着一條彎彎的紅柏油路,一直延伸到遠處。兩邊的法國梧桐在搖曳,幾個小孩在路邊踩着小單車競賽。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有點迷離,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熊大衛的胃口越來越大、越來越貪婪,比如說--開這個汽車城。
確實是越來越多的人富裕起來了,買車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在這座都市,大大小小的汽車城也不計其數,小車市場已經趨於飽和。如果純粹就是開這麼一間汽車城,估計生意也不會怎麼樣。所以,熊大衛採取的是“貪喫蛇”遊戲般的方式。
他通過種種手段--幾乎都是不法乃至暴力的,吞併了近十間中小型的汽車城,把它們的廠家資源和客戶資源都奪了過來。
可以說,他的這間吉祥天汽車城,是建立在近十間中小型汽車城的血淋淋的骸骨上的!
當然,用暴力手段是一種本事,但比用暴力手段更厲害的是敢用暴力手段--那就是本錢!有本事,沒本錢,那只是一條狗!有本錢又有本事,那纔是一頭狼!
熊大衛就是有本事又有本錢的人,他的本錢當然就是來自於歐陽紅的家族勢力。
一個當軍分區副司令員的岳父,一個在要害部門任職的岳母,都是他強大的助力。
當年,他主要也就是衝着這個追求歐陽紅。男人追女人,膽大心細臉皮厚,加上就算沒錢也要展現自己的宏圖大略,歐陽紅嫁給了他。
當然,熊大衛是有宏圖大略,靠着岳父母的關係,打拼到現在的身份和地位,還有幾千萬的身家,算是很厲害的了。不過,他越做越過分,用不法手段吞併那些中小型汽車城,又處處打着岳父母的招牌,已經被人投訴到歐陽紅父母甚至是更高層的地方去了。
做人不能無下限,歐陽紅父母自然要警告熊大衛,但他陽奉陰違。
而最近,歐陽紅和她父母更是發現,熊大衛利用他的本錢,結交了另外一些高官,顯然要另攀高枝。這另攀高枝倒也關係不大,愛攀攀去。
但是,問題在於,他攀的高枝可都是一些貪得無厭的官場敗類,甚至不乏歐陽紅父母的政治對頭!而歐陽紅父母多年支持熊大衛,早已經形成盤根錯節的關係。這要是出了事,可是倒了柱子連着牆啊!
如今嚴打不斷,不乏廳部級高官落馬,這不得不擔心!
另外,熊大衛手下公司包括汽車城也有歐陽紅及她父母的心血。歐陽紅是副總,熊大衛能掙下這偌大的家產,歐陽紅也付出了很多。雖然她現在不管事,但這份產業,也有她的一份,也有歐陽氏家族砸進去的大筆資金。而熊大衛心裏有算計,他想逐步撇開歐陽家,完完全全地由自己來掌控這份產業。
雖然遠遠還沒到明目張膽的地步,但苗頭已經出現了。歐陽紅可以容忍熊大衛的不忠,但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利益和權益。所以,她決定出山,爲自己家族的利益而戰,也爲了保證家族的安全,要遏制熊大衛那不良發展的勢頭。
要發展、要壯大,一些非常手段是要的,但要有個限度,水滿則溢、惡滿則虧。
“唉,看來要暫時告別輕鬆的日子了。”歐陽紅揉了揉白皙的額頭,微微地皺着眉頭:“倒是挺缺人手啊!現在公司裏幾乎都是他的人,能挖到誰呢……周甜甜這丫頭?”
想到這,她眼睛一亮,接着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陸晨。
“其實,阿晨也是一個好幫手,他不是喜歡搞培訓麼?適當的時候,投資做培訓產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呵!”歐陽紅微微地笑:“看來,真的要扶持他一下了!辦證培訓不是挺熱門麼?阿晨,我想給你一個大驚喜,呵呵!”
……
上午,陸晨還在睡覺呢。昨晚把楊茹茹送出去,直到看着她上飛機,纔回去。這不,還在補覺。
佘嬌豔回來了,一臉蒼白,眼睛還是紅腫的,臉上還有淚痕。
進了屋,呆呆地看着陸晨那安靜得如同孩子般的臉容,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又湧了出來。接着,就是嚎啕大哭:“老陸,嗚嗚……我被人欺負了,我被一幫狗雜種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