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荔道:“你在宮中做事的時間不長,有些人怕也是不認得的,這個人你也可能沒見過。 他可是宮中的一等章品官。他叫鹹風宜。”
鹹風宜?
一等章品官?
對這個官,陸晨倒也是知道的。這官兒可是王上的侍從官,主要做的就是在王上批閱奏章、閱讀或出遊的時候遇到不懂的地方,而進行解答。
所以,這知識的要求可是非常深厚的,差不多得到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份兒。
不過,那傢伙肥頭大耳的,也是牛頭王的章品官?雖然說是一等章品官,也不至於這麼沒有氣質吧?剎那間,陸晨就想到了,八成是通過關係提拔上來的。
不過,一等章品官,也就比自己的職位大了一點點吧?何況也沒到鞍前馬後服務牛頭王的份上,最多就是做些打雜和查閱資料的活兒,算得上什麼大人物?
想着,陸晨便把鼻子一抽:“不就是一個一等章品官嘛,何至於把他怕成這個樣子?”
陸晨很不解地問,語氣中大不以爲然。
蘿荔嘆了一口氣:“一個一等章品官是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你知道這鹹風宜的靠山是誰呢?那可真算是權勢熏天的人物了,連王相都得讓着他幾分!”
陸晨心中微微一震。
王相,就相當於地球世界華夏國裏古代的宰相一類,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兒。連王相都得讓着的傢伙,得有多強橫?
他忽然想到了宮中的一些傳說。
“你說的那個什麼靠山,難道是鹹江傾?”
要說牛頭國有什麼人能讓王上或是王相都避讓幾分,就是這個鹹江傾了。
他出身市井,但相貌不凡,放到地球世界,那就是潘安的樣子。而且,身材也相當魁梧壯健。因緣巧合進入宮中,做了一名侍衛。結果,被王太后發現了……
說來,王太后也夠淒涼的,五十歲不到,就守了好多年的寡。
於是咯。
這個鹹江傾很會擺佈王太后,讓她每天都不能沒了他。這已經是王宮裏頭公開的祕密,除了王上不知道,誰不知道?當然,誰也不敢亂說,要不,哪一天就死了。
時至今日,鹹江傾都被封爲太陽侯了。
這個身份在牛頭國裏,可是非常顯赫的。
只見蘿荔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呢!”
說着有些臉紅,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不該想到的東西。
比如鹹江傾,是憑什麼成爲太陽侯的。
她接着又說:“這鹹風宜,就是鹹江傾的弟弟!鹹風宜雖然不學無術,只知道喫喝玩樂,但畢竟是鹹江傾的弟弟呀!鹹江傾讓他當上了王上的二等章品官,他就在宮中無法無天,還糟蹋了好幾個宮女,卻沒人敢管!我若不機靈了一些,知道避着他,可能也……”
說着,臉上掛出了黯然之色。
陸晨聽着,不禁又透過指縫狠狠地瞪了那個正在吆五喝六的鹹風宜一眼,旋即安慰道:“沒事的,阿蘿,現在你是我的人,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看着你的,別擔心。”
蘿荔微微一點頭,還有些擔心,總歸是展顏笑了。
一時間,雙眼也是充滿柔情地看向陸晨,就像看着自己的靠山。陸晨心神一蕩,禁不住就輕輕握住了小姑娘的一隻柔荑。
蘿荔渾身微微一顫,又有些幽怨地說:“你欺負我……”
但是,那甜美的嘴角卻掛着很可人的笑意。
忽然,不遠處又傳來那個尖利的聲音:“喲,我說那邊是誰呢!這大庭廣衆之下,還摸起了小手啊,真是郎情妾意啊!……我說那丫頭,我怎麼有些臉熟呢?”
蘿荔身子一抖,更是用巴掌遮住了臉龐,嚇得臉色蒼白。
而陸晨呢,乾脆把手放下,坦坦然地迎向那個鹹風宜,然後就裝着驚喜的樣子,站了起來:“啊哈!這不是鹹風宜鹹大人麼?久仰大名啊,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
說着,他就迎了上去,還故意讓自己雄渾的身體擋住了鹹風宜探頭探腦地看向蘿荔的視線。走到鹹風宜跟前,他笑呵呵地拱起雙手:“鹹大人,在下失敬了!”
接着朝大家一攤手:“各位好!今晚這麼有緣,讓我得見鹹大人,這一頓,我請了!”
說得那是豪氣無比。陸晨雖然看鹹風宜老大不順眼,但人家是小人得志,背後有個大人物撐着靠着呢!一是爲了蘿荔,二是小不忍則亂大謀,陸晨那是得忍着,不能像對付東庶一樣對付鹹風宜。今晚這事兒,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
要不,照陸晨的性子,早就請鹹風宜喫一頓老拳了。
鹹風宜可是不識好歹啊,怪眼一翻:“你是誰呀?別擋着我看人!我看那小姑娘挺熟眼的,像是我的一個老相好!你走開點!”
說着,直揮手。
陸晨差點就一爆栗給敲過去了,他還是忍着氣,繼續陪着笑:“鹹大人,你可能沒見過我,但我們同在宮中當差,見面也是遲早的事。我叫陸晨,如今領着殿衛長一職,王上恩賜我一個二等衛官!”
“哦,你就是陸晨,我聽過你!”
鹹風宜忽然長身而起,神情都有些激動了。
陸晨一見,倒是心喜!
哎呀呀,這真是樹的影子人的名,原來自己的名聲早已傳入鹹風宜耳中。
看他那樣子,沒準還對自己神交已久呢!
這大家要是交上了朋友。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垂涎蘿荔了吧!
如此化解此事,倒是最好。
這想着,陸晨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又拱了拱手:“原來鹹大人早知道在下的薄名,慚愧慚愧,在下……”
接着,他就被一隻肥得流油的手給推開了。
那鹹風宜可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的,把陸晨的身子給撥到了一邊。還狠狠瞪他一眼,怒哼一聲。接着,又露出一臉淫邪的笑,朝着蘿荔走了過去:
“我的小美人兒啊,我說看着怎麼就像你啊!聽說你被那個翼妃送給一個叫陸晨的人了,我真是心疼得很!那陸晨就是一個只知道看大門的匹夫,怎麼能對你憐香惜玉呢?我還打算明天就找我哥哥,去把你要回來呢!那翼妃也真是大膽,剛被立妃就這麼胡作非爲!來來來,讓我好好疼你!”
說着,離那蘿荔已經不足一丈。
蘿荔自然是花容失色。
陸晨更是氣得七竅冒煙,原以爲這鹹風宜是要和自己結交呢,原來還是貪着蘿荔!
此時的陸晨,已經將蘿荔視爲自己的女人。就算不是,他也不容許鹹風宜這麼調戲良家少女!
當下,身子一閃,衆人眼睛一花呢,就看到影子一晃,陸晨已經是閃到了鹹風宜的面前。鹹風宜那肥壯的身子差點撞在他身上,陸晨就立刻朝他的面門推出一隻巴掌。
他重重地說:“慢!”
鹹風宜那肥頭大耳差點撞到了陸晨的巴掌上,他趕緊頓住身子,惱怒地問:“你想幹什麼?”
奶奶的!陸晨心中暗罵,這該我問你吧?
但是,他還是忍着心中的暴氣,繼續露出燦爛而無辜的笑容:“鹹大人,翼妃娘娘賞賜給在下的侍婢,就讓她坐在這邊喫點東西吧,別擾了我們的雅興!嘿嘿,我們回去喝酒!”說着,一隻手就一個勁兒地往那邊探。
鹹風宜這個傢伙變臉還變得真快,看向蘿荔還一臉堆笑的呢,看向陸晨就變得面無表情了。他打開陸晨的手:“滾一邊去,這裏沒你的事!”
一股怒火在衝擊着陸晨的心臟。哪怕是在現代社會,都很少做過這麼被人無視和折辱的時候啊!真想一扳手就把這傢伙的肥頭給揪下來!
可是,陸晨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厚,眼神里也看不到一絲怒意,他繼續做着努力:“鹹大人,這……這關我的事呀!這宮女是翼妃娘娘送給我的。你看,你這樣做不是讓我爲難麼?”
“翼妃那女人說送給你就是你的了?你腦子進水還是怎麼了?我說翼妃是你的行不行?真是有毛病!”鹹風宜破口大罵起來。
陸晨嘿嘿一笑,還真想說,鹹大人啊被你說對了,那翼妃還真算是我的。
不過,他這話當然只能在心裏說說,他決定還是忍一下:“可是……這翼妃娘娘是通過大王,把蘿荔賞賜給我的呀!就算翼妃娘娘說的不算數,大王說的總歸是算數的吧?”
這不得以之下,陸晨只能搬出牛陽晚來了。
哪知道,鹹風宜卻隱隱透出不把牛陽晚放在眼裏的意思:“大王說的又怎麼樣?大王說的話就不能收回去?我明日就去跟我哥哥說,讓他跟太后說,讓太后跟大王說,把蘿荔收回來,轉贈給我!到時候你就看看,她還是不是你的!”
說着,那小眼睛翻動了幾下,又挺奸險地笑了幾聲:“不過,這麼做確實麻煩了一點,我也不想大動干戈!這樣吧,你直接把蘿荔送給我好了,我也不會虧待你,我就給你五十金……”
說着,高傲地朝陸晨伸出五根肥肥短短的手指頭,好像是格外的恩賜一般:
“……另外,以後,在宮中,我會罩着你的,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我哥可是太陽侯,沒什麼不能幫你擺平的!你要升官那也是指日可待!”
說得口沫橫飛的,讓陸晨老大不爽。奶奶的,我這些天花在蘿荔身上的都是好幾百金了!你就開個五十金,這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蘿荔啊?
陸晨心裏想着,口中沉吟不語。
鹹風宜見他不說話,當下就把臉色一沉,怪眼又是一翻:
“你咋回事啊?給我裝聾作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