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熱門 重生後我成了這條街最渣的崽

  路源自認爲,他的理由和藉口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的漏洞。

  可惜,他忘記了自己的表演向來拙劣。

  心虛兩個字明明白白的寫在他那張臉上。

  沈慕林在涼亭內的石凳上木椅上坐下,脊背微彎,長腿交疊,赫然一副班主任要訓學生的模樣。

  “是因爲伊華月嗎?”

  顯然,和路老爺子一樣,沈慕林也以爲路源要出國的原因是怕觸景生情。

  路源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即又囁喏的補充,“我也是想好好學習……最近每天都去上課。”

  “那個人,是補課班上認識的?”

  路源點頭,“他和我一個學校的。”

  “A大?我沒見過。”

  “不不不,是B大,我們要去的學校,是同一所。”

  沈慕林輕笑,“高材生啊。”

  B大是國內最頂尖的大學,能甩A大兩條街去,原本沈慕林也是要上B大的,不過他捨不得將林久琴自己扔在家裏,想要走讀,這才選擇了離家近的A大。

  路源想想自己上A大的原因,感覺自己還真他媽是個小寶貝,也不怪許明維嘲笑他。

  “我現在也是高材生。”路源搓了搓襯衫的衣角,抬眸看向沈慕林,“真的,我下定決心要出國留學,好好學,過年我也不回來,我怕一回來,就不想走了……”

  路源在給自己做鋪墊。

  這是所有不擅長撒謊的人都會犯的通病。

  一件事,你說的多了,就假了。

  幸好,他的謊言完全符合自己的人設,幸好,沈慕林不太習慣去懷疑他說的話。

  “……算了,你想出國,就去吧……有老爺子跟着,住在你姑姑家,我也不擔心。”沈慕林像是在和路源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聽的路源心裏頭一暖,還真有點捨不得了。

  他從小,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就沒離過沈慕林,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都不過分,他又怎麼能捨得這個兄弟呢。

  可,兄弟哪有命重要。

  等三十歲,過了三十歲,他跟沈慕林負荊請罪都行!

  “你不是說,要出去喫飯嗎,我給你周姐打電話。”

  “啊?”

  “啊什麼,傻子……”沈慕林起身,快速的揉搓了兩下他的頭髮,充滿磁性的聲音,尾尖那略有些發顫,四個字都說的不大平穩,“給你,踐行。”

  路源沒由來的心裏堵得慌,他眨了眨眼睛,歪頭看向遠處的許明維,沒話找話似的說,“許明維說他請客,去擼串喝酒。”

  沈慕林輕吸了口氣,語氣輕快起來,“上次喝酒什麼下場沒忘吧?”

  路源連忙搖頭,“我只喝一點點。”

  “今天多喝點可以,到了國外,絕對不能跟別人喝酒!你那個朋友,我看着人還不錯,可以和他一塊玩,就是嘴欠了點……”

  所以說沈慕林這個人可怕,一面之緣也能知道許明維嘴欠。

  路源想了好半天,也沒想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

  換了身衣服,和家裏交代一聲後,路源跟許明維一起上了沈慕林的車。

  那是一輛寶馬,是以沈慕林的條件所能買下的最好的車。

  路源坐在副駕駛,隨手扒拉了一下他車上掛着的平安符,是去年夏天,他與沈慕林周溪禾一起去寺院裏求來的,一共三個,一模一樣,沈慕林的就一直掛在車上,哪怕七年後換了比現在好百倍的車也一直掛着。

  周溪禾也是,她隨身帶着。

  路源的被他弄丟了。

  也不是不珍惜,畢竟這平安符極難求。

  就是,沒緣分吧。

  冷不丁的,路源在平安符的紅布包角落上看到了一行字,用更紅一些的線繡上去,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路源捏住紅布包,剛想仔細瞅兩眼就被叫了一聲,“路源,去哪喫。”

  路源轉過頭,對着後面的許明維道,“你不說請客嗎,上哪?”

  許明維是擼串界的一把好手,A市大小燒烤他都喫了個遍,“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烤海鮮巨香的!就這條道直走,十字路口左轉。”

  沈慕林聽着他的安排開車,並對路源說道,“給你周姐打個電話,問問她收拾好沒。”

  “周姐又化妝呢吧,真的是……”路源碎碎唸的抱怨,“一化妝就要一個小時,一點都沒有……”

  “沒有什麼?”

  路源想說,一點都沒有小說女主角該有的素質,“一點都沒有,美女的意識。”

  沈慕林掃了他一眼,“你覺得她不化妝好看?”

  “好看啊。”路源這話不摻假,首先周溪禾長得美,他上初中那會纔會和周溪禾交朋友。

  看臉下菜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慕林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兩下方向盤,沒再說什麼。

  許是知道路源要出國的消息,周溪禾着急了,與三人前後腳的到了燒烤店。

  他們圍着藍色的塑料桌子坐,“路源,你真是出息了,還要出國,你英語六級過了嗎?”

  不愧是實際年齡比她媽還大的女人,說的話都是差不多,“以前沒過,現在能過了,不信你問許明維,他和我一個補習班的。”

  許明維立馬點頭,“能能能,他現在中式英語說的可好了。”

  “中式英語怎麼了?國外就沒有方言啊?都統一啊!”路源拿着一串烤棒魚,衝許明維翻了個白眼。

  “那你告訴我,棒魚用英語咋說。”

  面對周老師提出的問題,路源表現的非常自信,他豎起大拇指,“goodfish。”

  三人都笑了起來,“去你的。”

  路源不覺得自己有問題,“肢體語言是全國通用的,話說國外有棒魚嗎?”

  他一說這個,周溪禾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喫慣國外的東西,還不得餓死。”

  沈慕林喝了口啤酒,緩聲道,“他住姑姑家,喫中餐。”

  “那就好……哎,非要出國嗎,還真有點捨不得你。”周溪禾說完,也端起了酒杯。

  “我又不是不回來!周姐,等我回來,就是社會精英了!”

  因爲路源要出國,因爲伊華月的死,積壓許久的負面情緒在今天晚上爆發,路源與周溪禾左一杯右一杯的都沒少喝,氣氛漸漸低落下來。

  至於酒局崩了,許明維算是罪魁禍首,他雖然表現的很開朗,但是打心眼的不願意離開家裏,帶着鬱悶的情緒喝酒,沒幾瓶就醉了,趴在酒桌上放聲大哭,他哭路源也跟着掉眼淚,吧嗒吧嗒的往酒杯裏掉。

  還真不是多難受,就是喝多了。

  酒這玩意,要不就常喝,要不就別喝,偶爾來一次是真的要命。

  路源在許明維的哭聲中把帶着自己眼淚的酒一飲而盡,胃裏忽然一陣翻湧,他彎下腰捂着嘴衝到馬路邊上,把自己剛纔喫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一隻手落在他的背上,節奏輕柔的拍打着,“沒事吧。”

  路源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搖搖頭,“還行……”

  “漱漱口。”沈慕林遞上來一瓶礦泉水,貼心的把瓶蓋擰了下去。

  路源好一通漱口,又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胃裏纔算舒服點,他就那麼蹲着,用小腿往一旁移動,給自己挪了個窩,“呃——要死了。”

  “你今天喝的有點多,還清醒嗎?”

  路源深吸了兩口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沒事,沒事,周姐呢,我今天,必須要喝服她。”

  周溪禾的酒量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基本上十瓶啤酒什麼事沒有。

  至於沈慕林,他總是能剋制住自己,永遠保持清醒,路源還沒見他醉過。

  “周溪禾送你朋友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欸?”路源迷迷糊糊的看向已經空了的桌子,“走啦?”

  “嗯。”

  路源垂下頭,身體又打了個晃,“那我,還是別回家了,林哥你給我,找個酒店吧。”

  沈慕林笑了,把他扶到了自己的車上。

  在後面躺下的那一刻,路源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非常奇怪的夢。

  好像是在十年前的幹部大院裏,周圍一片漆黑,沈慕林要打他,他就一直跑,一直跑。

  跑的好累,他想要甩開沈慕林,就拼命的加速,在轉彎處停下來,猛地翻過一面矮牆,小心翼翼的縮在了牆角。

  這牆角,可真黑。

  路源暗自竊喜,他覺得沈慕林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矮牆外傳來腳步聲,路源屏住呼吸,期待他趕緊走開。

  沒成想這人居然在原地找了起來,很快就發現了他,“你傻嗎?”

  路源抬頭,看到他狹長的眼睛和略有些厚度的嘴脣。

  那是一張頗爲高級帥氣的面孔,後來的話說,就是厭世臉。

  彷彿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彷彿他期待着他死去的那天能迎來世界末日。

  偏執,陰厲。

  所以沈慕林喜歡帶着眼鏡,掩藏自己內心深處的冷與寂寥。

  路源起身,又開始跑。

  他在大院裏兜兜轉轉,遇彎則轉,遇牆則跳,回回都藏得很隱蔽,回回都被發現。

  沈慕林實在受不了他,跟着翻過了牆,把他按在地上,用雙手捏他的臉,“你跑不掉,我太瞭解你會藏在哪了。”

  路源猛地驚醒,被眼前的陽光刺痛了雙眼。

  他躺在酒店的大牀上,渾身都光溜溜的,而沈慕林躺在他身邊,握着他的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男人專屬的味道,“……”

  在路源懵逼的功夫,沈慕林醒了,他盯着路源,勾起嘴角,跟冷笑似的,“頭疼嗎?”

  “我,上廁所……”路源掙脫開他的手,軟着腿爬下了牀,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隨便套在身上,進了酒店的浴室。

  透明玻璃,簾子敞着,路源也沒避諱,尿完轉身洗手。

  欸?

  他手上這是什麼玩意?

  他喝醉酒還打飛機了嗎?

  能硬起來嗎?

  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在沈慕林面前醜態畢露,路源恨不得把腦袋插馬桶裏洗一洗。

  不過……他說沒說,不該說的話吧……

  路源的視線穿過透明玻璃,看了一眼牀上的沈慕林,他在穿襪子,看上去是一切正常的。

  嗯,應該沒說。

  這種事可不是酒後能吐的真言。

  “林哥,我昨天晚上到酒店以後吐沒吐?”

  “沒。”

  “那我沒說啥吧?”

  他聽見沈慕林短促的笑了一聲,“你說我長得帥,還非要親我,讓我幫你擼。”

  切,扯淡。

  他的話路源根本沒當回事,他自顧自的找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牙具,“放哪了……”

  路源彎下腰,打開洗手檯下的櫃子,腦海中忽然閃過昨晚的一幕。

  他就站在這裏。

  和沈慕林接吻。

  舌頭都交纏在一塊,發出嘖嘖的水聲。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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