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熱門 重生後我成了這條街最渣的崽

  你放屁。

  擲地有聲三個大字,硬是給充斥着上流社會氣息的宴會廳增添了點別的味道。

  不是下流,不是粗鄙。

  清亮的聲音像一把鋒利的箭,冒失的從遠處射出,帶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衝勁兒,刺破了一道道虛僞又污穢的阻礙,竟生出幾分令人心裏舒適的痛快。

  默不作聲圍觀好戲的人將視線移到聲音主人身上,笑了。

  宴會廳裏的這場鬧劇在他們眼裏,不過是不自量力且無腦自大的挑釁,他們都十分清楚沈慕林是要一飛沖天的主,看着溫溫和和,實則心高氣傲,他們很有眼力價的不上前,一是不想掉了身段去做那錦上添花的多餘事,二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挫一挫沈慕林身上的銳氣。

  現下路源的出場讓這段鬧劇有了新的發展。

  路源大步走到沈慕林前面,也沒有看他,就沉着臉盯着面前的男人,“你敢再說一句。”

  “……”

  諷刺沈慕林的男人算是個富二代,他父親早些年和路行軍一樣下海經商,做的是汽車生意,發家之後才生了他,自小生活優渥,養出了一身富二代的脾氣,前年他父親因病去世,家裏的生意被他接手,憑着父親留下的家底,年紀輕輕在商界裏也算有頭有臉,偏偏沈慕林一躍而上,年輕有爲白手起家八個字就把他的風光壓的一文不值,連拍賣也是壓軸。

  可衆人皆是沈慕林創業的第一筆資金是路家出的,靠的還是沈慕林那個死去的爹,這叫哪門子白手起家,他心裏憋着股火,找到機會便想要在所有人貶低一番沈慕林。

  沈慕林不言不語讓他猖狂得意,路源的直接卻叫他下不來臺。

  沈慕林一個人他不怕,路沈倆家要合在一塊足夠讓他喫一壺了。

  “開個玩笑,沈總都不介意,路二少這麼認真做什麼。”男人語氣一換,好像剛剛說難聽話的人不是他一樣,反而有點路源太過較真的意思。

  路源絲毫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議論沈慕林和他家裏的關係,是,沒錯,他看完那部小說之後,也覺得自己的家,和自己本身是沈慕林這個男主角的金手指,可沈慕林享有的資源他同樣擁有,沈慕林付出的努力他也看在眼裏,這一切都不是像小說裏那幾筆帶過的文字那般輕鬆,所以他不認爲,沈慕林所有的成功都源於小說劇情,“開玩笑,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嗎,你覺得好笑我不覺得好笑!”

  見路源不願善了此事,再看看周圍那些用看笑話的眼神盯着他的人,男人臉面徹底掛不住了,他死死的盯着路源,“那你想怎樣。”

  “道歉,爲你說的話道歉!”

  “你——”

  “我怎麼!”

  沈慕林稍稍垂眸,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青年,他穿着尚且算規矩的西褲襯衫,留着一頭並不整齊的棕色小卷毛,往日看着乖順非常,烏溜溜的杏眸裏總有讓人無奈的天真,今天卻像炸了毛的小獅子,無所畏懼的守護着,屬於自己的領地。

  這個比喻讓沈慕林心情好極了。

  或許路源單純,或許他愚蠢,或許他毫無上進心,或許他不會愛自己。

  可沈慕林抵擋不住他喜歡一個人時的專注與不顧一切,那是一種毫不摻雜利害關係的純粹。

  沈慕林多麼希望,這個世界能夠對他殘酷一些,讓他只能躲到自己的身後,緊緊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永遠也不會放開。

  “道歉!”

  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退步,周溪禾看着心裏着急,她悄悄的扯了扯沈慕林的西裝外套,示意他趕緊阻止場面更加激烈。

  他們的事業剛剛起步,在這種時候得罪人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沈慕林沒有看她,向前一步走到了路源身旁,“張總的玩笑雖然有些過度,但是張總畢竟年長於你,你不能這樣和他說話。”

  一旁有人掩脣而笑。

  這話說得妙,看似是教訓路源,實則告訴別人,你姓張的這麼大歲數話都不會說,我剛纔不與你計較是看你比我大,是給予你基本尊重,可現在你對着路家的小孩也不讓一步,簡直可笑。

  偏偏當局者聽不出來話中深意,張總見沈慕林訓斥路源,以爲他認了慫,得意的笑了笑,故作大度的擺擺手,下了臺階,“算了算了,一點小事而已。”

  說完,他也不給路源反駁的機會,轉身就走。

  沒得熱鬧看了,周圍的人像沒發生這檔子事一樣,繼續談笑風生。

  路源扭過頭,氣呼呼的看向沈慕林,“你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啊!”

  沈慕林捏了捏他的臉,柔聲道,“謝謝。”

  路源心氣不順,瞪他一眼後就走掉了。

  周溪禾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的背影,對沈慕林說道,“小源會不會不知道你的意思啊,你去和他解釋解釋吧,不要讓他以爲自己一片好心被辜負了,再和你生了間隙。”

  周溪禾的確有些小聰明,前世被家庭環境做阻礙,一輩子碌碌無爲,可正是因爲她一家人都互相算計,她對人性總是報以最壞的猜測,永遠都放不下防備真心實意的去相信一個人。

  而她以爲,沈慕林同她一樣,多易敏感,孤獨冷漠,所以他們理應一個世界的人,相互扶持的走過一生纔對。

  不過,沈慕林和她還是有所不同的。

  “我去哄哄他,你不要跟來。”

  “好……”

  路源坐在角落裏的小沙發上,用吸管大口大口的喝着橙汁,心裏非常不爽。

  他在跟自己生氣。

  就因爲一時的衝動,他居然老老實實的出演了小說上的劇情,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小源。”

  看沈慕林過來,路源挪挪屁股,身體轉到了與他相反的另一邊。

  沈慕林在他身旁坐下,肩膀挎下,差一點點貼在路源的身上,“晚宴結束後,你想喫什麼?”

  “不喫。”路源氣鼓鼓的不看他。

  真的生氣了嗎?

  沈慕林不太相信他會聽不懂自己的意思,可他還是語氣低落的問,“我剛纔說的話……你不喜歡?”

  “我……”路源從來都見不得他露出這種態度,只好轉過頭,小聲的說了一句,“沒有,我知道你在維護我。”

  就算不能理解的那麼深刻,可沈慕林怎麼會因爲這種事情,幫着別人來欺負他呢。

  這是路源心裏根深蒂固的觀念,就像人必須要喫飯睡覺一樣。

  沈慕林笑了笑,問道,“那你爲什麼會不高興?”

  路源沒法說出自己心中的煩惱,只好用最適合的理由應付他,“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因爲這個嗎?

  沈慕林太瞭解他了,這根本不可能。

  所以路源究竟對他隱藏了什麼樣的祕密。

  “……沒有,這件事到頭來反而對我有利了,我應該謝謝你。”

  路源知道他這話不假,從今天開始,沈慕林算是站穩了腳跟。

  算了,離他三十歲還早着呢,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將小說劇情的事扔到腦後,路源也笑了,他看看遠處的周溪禾,假裝疑惑沒有半點調侃的問,“你既然說自己不喜歡周溪禾,爲什麼還要讓她做你的女伴啊?”

  沈慕林淡淡道,“她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而且她也想來。”

  這理由,還真是悶騷。

  路源這兩天聯繫周溪禾很頻繁,也知道他們倆基本上沒有時間單獨相處,甚至說除了很多人的飯局之外,在一起喫頓晚餐都沒有,便開口道,“那我們晚上一起喫飯吧。”

  “好啊,你想喫什麼?”

  “嗯……”說實話,天氣太熱路源沒什麼口腹之慾,他想了好一會才說,“我想喫肯德基。”

  “……你認真的?”

  “主要是想喝冰可樂。”

  肯德基這東西,路源小時候就特別的想喫,可他爸媽在這方面觀念比較前衛,在肯德基還沒被打上快餐名頭的時候就打心眼裏認爲這玩意是垃圾食品,小孩子喫了對身體不好,所以路源沒怎麼喫過這些東西,也很少會喝飲料。

  沈慕林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裏充滿了對冰可樂的嚮往,忍不住笑,“行,那就喫肯德基。”

  路源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周姐愛喫嗎?你要不要問問她想喫什麼。”

  路源是不懂只能追妹子,可這些基礎他還是明白的,女士優先嘛。

  沈慕林卻搖搖頭,“喫你喜歡的就好。”

  哎……前路艱難。

  雖然沈慕林依舊不配合,但是路源不能不伸把手幫他,趁着沈慕林和人寒暄的功夫,他拿着杯橙汁湊到了周溪禾跟前,“周姐,待會去喫飯,你想喫什麼呀?”

  周溪禾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的沈慕林,很是溫柔的說,“你想喫什麼?”

  路源蜜汁有種自己是他倆的小寶貝的感覺。

  養兒子嗎?

  路源清了清嗓子,拿出自己男子漢的氣概,“林哥讓我來問的,趕緊說,喫什麼。”

  “沈慕林讓你問我喫什麼?”周溪禾一臉不敢置信。

  “要不然呢,你也不要把他想的太那什麼好吧,他這人就是悶騷一點,對你很關心的。”路源說完,看周溪禾還是不信,有點生氣了,“嘖,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周溪禾回過神,輕聲說,“沒,我就是覺得奇怪,這麼多年我們三在一塊喫飯,他哪次不是聽你的。”

  路源被她說的一愣,仔細回憶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只要他們在一起喫飯,喫什麼,在哪喫,都是他來決定的。

  他早就習慣了,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呃……我以前不是挑食嗎,現在什麼都喫,你說你想喫什麼,不用在意我。”

  周溪禾面上柔柔的笑了,可心裏卻暗暗的想,怎麼可能不在意你,要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和沈慕林走到今天。

  “你一時讓我想,我也想不到,就喫你喜歡的吧。”

  路源樂了,“那喫肯德基行嗎,我想喫炸雞翅還有冰可樂。”

  周溪禾很體貼的附和他,“正好,我也有點饞雞翅了。”

  “你不怕發胖啊。”

  “偶爾喫一次解解饞,也沒什麼。”

  和周溪禾相處起來的確很舒服,否則路源也不會同他做這麼多年的朋友。

  他其實挺希望這倆人能在一起的,上輩子那麼撮合他們,也並不是因爲小說劇情的操控……

  對,不是的。

  路源很肯定。

  那他爲沈慕林擋的那一槍呢。

  “路源,想什麼呢?”

  “啊……哦,我在想,林哥有沒有送過你什麼禮物之類的。”

  周溪禾微微低下頭,“他那種人,怎麼會送人禮物。”

  路源想到自己每年收到的生日禮物,覺得沈慕林有點太過分了,“那個,林哥就是想不到而已,你得提醒他纔行,對了,你不是要過生日嗎,去年我在國外忙的昏天黑地,連個電話都忘記給你打,今年我好好的給你補辦一次,至於林哥的禮物,你交給我,我提醒他。”

  周溪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並未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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