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那卻不是黑光,竟各是一條把身子拉得老長的老鼠!
大鼠二鼠的手心就像一個洞,各有一隻老鼠從裏面竄了出來,那身子如蟒蛇一般長。它們各張着血淋淋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竟猛地把那劍氣一口吞掉!
足以把一棵大樹都絞得粉碎的劍氣呀!這大鼠二鼠果然犀利!
大鼠二鼠的雄軀各微微一震,接着便渾若無事了。
而陸晨呢,剎那間卻忽然感到全身像被抽空,差點癱倒在地。
於是,強弱力判。
陸晨不禁苦笑,這兩隻鼠怪都這麼厲害了,那個鼠王還了得?這還要刺殺牛頭王、完成任務麼?估計一不小心就死在這裏了。
大鼠二鼠嘿嘿怪笑,大鼠更是用極輕蔑的口氣說:“你們這些做人的,真是太差了!輪到我們了!”
說話間,雙臂一用勁,一付可怖的場景便出現了。他全身上下竟起起伏伏地不斷湧出大大小小的包塊,看那形狀,像有無數的老鼠要從裏面破出來一般。那鼠頭、鼠爪子的樣子都被大鼠粗糙的皮膚給勒得活靈活現。
陸晨和譚彤芙都是駭然大驚!
話說這變得極可怕的大鼠踏前了一步,血腥之氣已逼向陸晨與譚彤芙,令人聞之作嘔。
那二鼠冷冷地盯着對面的兩人,從他左眼裏忽然冒出一隻小小的染滿了鮮血的老鼠,一個側身,又從右眼裏鑽了進去,看起來真是詭異得很。它也逼進了一步。
看那樣子,像是要即刻發起猛攻了。
譚彤芙看了陸晨一眼,眼神里有着微微的畏懼。這個女殺手,已經被這裏的怪物弄得有些脆弱了。陸晨看向她,微微地一笑,笑容裏充滿了一種陽光的氣息,忽地就讓譚彤芙心中一動。陸晨是從來不會這麼笑的,他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陰冷。
因爲,他是劍術師。甚至是大劍師,後來又是殺手,大殺手!
譚彤芙心中一動之後,不覺就有心動的感覺。
不過,這個陸晨,怎麼有點不像自己的丈夫了呢?
陸晨淡淡地說:“別怕,不就是兩隻大老鼠,我會解決的!”
這話一出,譚彤芙竟像是喫了定心丸一般,不覺就點了點頭。
“來吧!”陸晨大喝一聲,雙手持劍高高地舉了起來,在空中旋了一圈。奇異的景象便出現了,隨着他那劍刃的一旋,一道燦爛的光束就凝結出來。
這時,那兩隻鼠怪也嗬嗬叫着,撲了過來。
陸晨大笑一聲,手中利劍就一慌,橫削了過去。那道光華也迅疾地掃向了兩隻鼠怪,在削他們的身上時,忽地就碎成了千片萬片的碎光,猶如陽光下的粼粼水波。剎那間,又如同一大攤水一般,潑到了兩隻鼠怪的身上。
這道凌厲的劍氣,好像就是砍到了兩座鐵山上邊,然後碎成了無數碎片一般。驚慌,頓時瀰漫了譚彤芙的整張臉。而大鼠和二鼠,扭了扭身子,嘎嘎大笑,顯得非常得意。
陸晨,又是淡淡一笑。他看了看手中的劍,劍面如同鏡子一般,反映出了他的臉。這是一把很清澈的劍,是一把好劍。
只見大鼠二鼠的身上一片粼粼波光。
忽然,大鼠和二鼠慘嚎起來。
只見那無數的碎光,忽然間就化作了許多鋒利無比的刃片,朝着兩隻鼠怪那醜陋的身子裏插了進去,直鑽進了裏邊。
一時間,兩隻鼠怪都呆住了,靜止在那裏不動,兩雙猙獰的眼睛,睜得老大。它們好像遇到了很莫名的事情。忽然,它們渾身一震。
剎那間,無數亮閃閃一般的白色光芒從它們的身體冒了出來,繞着他們的身體亂竄。
登時,兩隻鼠怪便慘嚎起來!
那道劍氣,終於展現出了它的威力!
譚彤芙,禁不住激動地用力握住了陸晨的手。
跟陸晨做了多年的夫妻,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凌厲奇異的劍氣!
陸晨嘴角翹了起來:“如果它們不夠強大的話,那麼,就會粉身碎骨了!”
但是,兩隻鼠怪畢竟修煉多年。它們慘嚎了一陣之後,猛地一挺胸。頓時,從它們的周身猛地彈出一圈黑氣,立刻把那些凌厲的白光震了開去。
頓時,一度想要是絞殺了兩隻鼠怪的白光,就這麼散失在虛空之中。
接下來,經歷了短暫痛苦之後的大鼠便發出冷笑:“不自量力,你那劍氣簡直就先給我搔癢一般,還是把小命乖乖地交給我吧!”說話間,便把左手向前一伸一撈,五指緩緩捏在一起,發出的骨節交錯聲竟是吱吱吱的一連串鼠叫,令人聽得寒毛倒豎。
驀然,大鼠又把那左手攤開,猛地向前一推,只見又有一隻黑漆漆的老鼠齜着尖森森的利齒,從大鼠的掌心處竄了出來,把自己的身體竄得老長,直撲向陸晨。
譚彤芙冷哼一聲,這回輪到恢復了幾分元氣的她出手了。
其實,該說是出腳。
她除了劍術,腿法也是很厲害的,她還緊抓着陸晨的手,腰肢一扭,左足打橫曲起,足背緊繃,猛地一掃,一招“繃厲彈”已是狠狠地朝那老鼠踢了出去。
同時間,陸晨也朝譚彤芙體內灌注了一道內力,直貫向她踢出去的那隻左足。頓時之間,譚彤芙踢出去的那一腳的力量,就多了好幾倍。
真的有幾分排山倒海之勢了!
只一下子,譚彤芙的那隻左腳就踢中了大鼠的左手!
只聽一聲尖利非常的慘叫!
正是那大鼠發出來的,它用右手緊緊掐着左手腕,痛得整張怪臉都微微扭曲。它左手手掌竟裂開了一個大洞,不斷地往外湧着污黑的血液。而那隻可怕的小老鼠,化作了一團黑煙,消散無蹤。
“你那到底是什麼腿法?竟然破了我的掌殺怖?”大鼠不禁有些駭然。
它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小小的女子,一腳就踢破了自己修煉多年的邪術:“掌殺怖”,並且已然使它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
譚彤芙心中知道,若是沒有陸晨的那股力道,自己怎麼也不會那麼厲害,最多就是把那隻爪子踢偏而已。
只是,這不屑的話還是要說的:“你不就是一隻老鼠麼?我只是沒找到掃把來趕,只好先踢那麼一下。你家老鼠怕是昨晚外出做賊,更深露重,感染風寒,如此不濟!真是可憐啊,你要買點人蔘靈芝什麼的給它補補纔好。”
大鼠陰森森地說:“那豈是尋常之鼠?是我不知提煉了多少鼠魂人血,以內力作爲鼎爐,煉出來的法寶!我不殺你,誓不爲人!”
說着,果然是殺氣凜然。
那凶神惡煞的樣子,譚彤芙看了這心裏固然有些發毛,嘴裏卻像長了尖刀:“什麼法寶!我還以爲是從哪個老鼠洞鑽出來的喫爛泥長成這樣的老鼠!”
大鼠哪受得了這麼氣人的話,他握緊雙拳,猛然仰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
剎那間,他本已夠離奇古怪的腦袋竟驀地變長了。如一團泥巴被孩童的手捏來扯去般,情景煞是詭異。而且,還不斷膨脹。
沒一會兒,那顆猙獰的鼠頭就漲大了三倍以上。兩隻長尖的耳朵直直地豎着,血紅陰晦的眼珠直瞪着譚彤芙。那尖嘴巴周圍的褶肉全都往上捲了起來,鋒利的牙齒狠狠地相互磨動。
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是那顆鼠頭彷彿獨立成了一個靈體,左右扭擰着,似要擺脫脖頸的牽連。就像空中有隻看不見的巨手,在用力地拉着大鼠的腦袋一樣。那脖子竟被拉得有一尺來長,猛地發出啪的一聲,從中而斷。碎裂的皮肉被彈回兩邊。不見有血湧出來。猛壯的身子站在原地沒動,猙獰的鼠頭卻箭一般地竄向譚彤芙。
譚彤芙嚇得臉色慘白,陸晨也是凜然,趕緊揮劍就直刺而出!
眼見獰惡的碩大鼠頭已經逼了過來,忽然又分成了兩個,一個還是直撲譚彤芙,一個則硬生生地朝陸晨的寶劍掠去,真像是要比比誰更硬一般。
擋得了這個,就擋不了那個;救得了自己,就救不了譚彤芙。何況,旁邊又還有一個二鼠還伺機而動。陸晨都不禁有些情急了。他猛然暴喝一聲,全身氣機竟如被烈風颳過的巨樹一般,強烈震動。緊接着,又驚天動地一般地喊了一聲:“啊!”
這一聲喊,讓陸晨的全身真氣都湧蕩不已,猶如排山倒海一般。
全身的能量,已經凝聚到了極致,讓陸晨的身體變得如同鐵板。
丹田裏的元龍,高高地昂起了頭,發出凌厲無匹的暴嘯。
他一劍直刺朝自己奔過來的、甚至已經張開血淋淋的嘴露出獠牙的那顆鼠頭,凌厲的青色劍氣在尖尖凝結,猛然就直竄向那顆鼠頭。而陸晨沒握劍的那隻左手,更是曲成了鷹爪一般,用力朝撲向譚彤芙的那顆鼠頭一揮。
霎時間,只見那五指齊齊貫出一道如劍如矛的青色光華!
一眨眼的工夫都沒有,那兩個鼠頭已被這凌厲的劍光給刺穿,多了幾個窟窿。卻是沒有血流出來。陸晨咬咬牙,右手把劍刃一攪,左手則一扭,只聽見那邊的大鼠發出一聲悶哼,虛空中的兩隻鼠頭頓時被切得支離破碎、四處散開。
說也奇怪,兩個看似實打實的大鼠頭,四處裂散後竟變得一片片殘碎的雲霧一般,緊接着就想被一股吸力吸取,猛然朝大鼠那邊竄了過去。剎那間就湧進了他脖子上那碗大的疤裏,又化作了一顆鼠頭。
只不過,大鼠的這顆鼠頭可沒有剛纔的神氣和猙獰了,像被打焉的茄子一樣,虛弱無力地歪在一邊,還不停地顫動着。
那兩個竄過來的鼠頭,原來卻是大鼠的部分元神所化。被陸晨的一大五小六道劍氣剿散之後,趕緊縮了回來,現在已經算是收到重創了。
這隻可憐的鼠怪只感到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恍惚間,對面好像站了兩男兩女。胸口憋悶,一時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