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一片漆黑,即使打開了門也只能微微的看到一些沙發的輪廓,沉寂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陸晨想起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前面幾個字該是“關上門”,不過這裏如此詭異,關上身後的門不是把自己也關在籠子裏了?
正猶豫着,只聽到外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那是動物的走路聲音,而且是朝着自己的方向來的,一條黑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前門外的院子裏,帶着血紅髮亮的眼睛瞅着他,嘴裏開始嗚嗚低吼起來,流出了黏黏的口水。這條狗跟小牛一樣大,應該是付老闆養的獒,看着它充滿敵意的眼神,陸晨心裏一陣發慌,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那條狗。
那狗卻絲毫不懼,吼叫着朝他衝來了,陸晨扣動了扳機,子彈穿透了狗的腦袋,它撲的一聲倒下了。陸晨急忙上前把門關上,又用沙發將門口堵死。
紙條上還寫着什麼注意窗戶地板這些,陸晨來到窗戶前面,拉開了窗簾,看到了前門外的院子裏又發生了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那條明明被子彈擊中的狗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上的彈孔還冒着煙,眼睛閃着紅光撞起了門,把門撞得嘭嘭直響。
今天真夠邪門的了,陸晨心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歪着腦袋看見那條復活的狗還在*着前門,卻感覺到身邊又有什麼東西一樣,他把頭轉了回來,卻看見一雙綠色的眼睛正貼在自己面前,被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外面又來了條綠眼睛的大狗,前腿趴在窗戶上正看着他,不過卻像是人的眼神,陰冷而冰涼。
陸晨心裏一陣狂跳,迅速拉上了窗簾,將窗戶邊的櫃子推了過來擋住窗戶,只聽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那綠眼睛的狗撞碎了窗戶上的玻璃,開始撞起了鐵柵欄,還好柵欄很堅固它撞不動。
陸晨摸出了揹包裏的手電,開始檢查起客廳的地板,紙條上寫的還要注意地板,地板上不知道又有什麼邪門的東西。找了一陣也沒發現什麼,最後目光落在了中間的一大塊紅地毯上,他正要掀開地毯時,地毯動起來了。
紅色的地毯鼓了一塊起來,慢慢有了一人高,裏面的東西在慢慢蠕動着,還發着咕唔的聲音,跟人肚子餓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差不多,那東西開始往地毯外走,最後從地毯裏挪了出來。
手電筒發出的光裏,出現了一個頭上溼噠噠,只有幾根頭髮粘在上面的人形怪物,它耷拉着滿是創傷的腦袋,一隻眼睛裏還吊着眼珠子,嘴裏帶着蠕動的蛆,看得陸晨一陣反胃。陸晨見過不少屍體,但是會動的屍體還是頭一回看到,而且還是近距離觀察。
看這屍體身上的衣服,以前應該是個廚子之類的人,不知道死了以後還是不是想着做菜。看着帶着惡臭的屍體朝自己過來了,陸晨朝它的腦袋上開了一槍,那屍體倒下了,身體卻還在蠕動着。
外面有惡狗,裏面有會動的屍體,陸晨提腿邁過了兩階錯層階梯,朝裏屋走去。
推開了客廳通向裏屋的門,來到了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有好幾間房,盡頭又是一道關上的門,從門上的花紋玻璃透出微弱的光。
陸晨決定直接去那道關上的門,才走幾步卻聽到頭上有響動,急忙退後,只見樓頂天花板垮了下來,掉下來的磚頭石灰堵死了走廊,無法前行了。
那麼只有先去旁邊的房間了,陸晨把耳朵貼在門上,卻沒聽見什麼動靜,試着擰了下門上的把手,發現能打開,於是慢慢推開了門。
藉着手電筒,看到了一張單人牀和一些簡單的傢俱,牀上的被子枕頭也很普通,應該是傭人的房間。牀上還有幾件衣服亂放着,小桌子上還有些零碎的擺設,看來這個人走得很匆忙。
桌子的抽屜是鎖住的,陸晨摸出身上的匕首撬開了抽屜,看到了一串鑰匙和一本小相冊,把鑰匙放進了口袋後翻看了下相冊,裏面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生的照片,有她的單獨照也有和朋友的合影。
又搜了下牀上,沒什麼值得注意的發現,只找到了一個金屬打火機,試了下還能打着火,也被陸晨放進了口袋。牆邊的簡易衣櫥裏掛着幾個衣架,還有雙女生穿的靴子,同樣沒什麼新鮮玩意。
陸晨離開了這間傭人的臥室,準備到對面的房間去看看,來到走廊時聽見了微微的響動,是從剛纔進來的客廳裏傳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在地上爬的聲音,卻沒有再聽見那兩條獒撞門的聲音了。
他關了手電筒,輕輕的打開了剛纔從客廳進來的那扇門,黑暗中傳來悉索的聲音,一團模糊的黑影正在地上象蛆一樣爬行,剛纔被他射穿腦袋的那具屍體又開始動了。陸晨輕輕關上門,背心冒出一陣冷汗,憋住氣將門把手上的按鎖按上了。
在那具屍體找到自己之前,他要儘快離開這裏找到安全的地方,因爲還有兩條怪狗還不知道躲到了什麼角落去了,它們一起朝自己撲過來的話,自己是沒法躲過的。
傭人臥室對面的那間房是鎖住了的,陸晨不敢再用力撞門,他怕發出的聲音再驚動什麼怪東西。於是從揹包裏拿出開鎖工具,打開了門鎖。
這間屋子裏面有一架鋼琴還有書櫃,地上還放着一些玩具,而且和隔壁的屋子是通着的,付老闆給他女兒準備的遊戲室都比傭人的房間大。
鋼琴上放着本樂譜,陸晨翻看了一下,都是些教小孩入門的簡譜,牆上還掛着一個小姑娘的照片,留着短髮抱着玩具熊,雖得很可愛,非常天真的模樣。小姑娘長得不像她爸,像母親多些。
這間大屋子有扇窗戶,陸晨拉開了窗簾看了下外面,外面的院子裏只能看到張牙舞爪的樹在風中擺動着。而且也上了堅固的鐵柵欄,不把這些柵欄弄斷是出不去的。
他來到書櫃前,卻沒看到書,只有些小孩的零碎東西,什麼小鬧鐘、玻璃貓這些,而且鬧鐘沒電早停了,時針停在了十點十一分,陸晨看了下自己的手錶,發現現在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
他又檢查了下地上的那些玩具,是小姑娘喜歡的毛毛熊和企鵝,毛毛熊是上電池的,打開開關就能唱歌唸詩。來到連着的隔壁房間,看到了一張小牀,上面整齊的放着疊好的被子,還擺着一個跟小孩差不多大的戴帽子小丑玩偶,在電筒照射下笑容卻顯得異常詭異。
陸晨檢查了下小丑,發現是絨布縫製的,裏面塞的是棉花這些,背上是紅色的布,摸起來卻有些溼潤的感覺,他聞了下,聞到了一點汽油的味道,想來是有什麼不好洗的污漬便用汽油來清洗過。
他把小丑放在地板上,檢查了下牀上,嶄新的被子和牀墊下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不過卻讓他頓時起了疑心。沒錯!這些被子和席夢思牀墊都是才換了不久的,而且還沒人睡過,他們爲什麼要換?
那些用過的被子估計是找不到了,至少不會在這個房間裏。
突然,鈴鈴的聲音響起,寂靜的屋子裏忽然響起了鬧鐘的鈴聲,淒厲的鈴聲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靜,放在書櫃上的那個小鬧鐘響起來了,但是它明明是沒有電池的。
陸晨下意識的貼在了牆壁上,關上了電筒舉起了手中的槍。看了下熒光手錶,現在是晚上十點十一分,正是鬧鐘停止的時間。
鬧鐘響了一分鐘左右停了下來,鋼琴聲響起了,是首簡單歡快的曲子,但是陸晨伸頭出去卻沒看見鋼琴前面坐着人,只有琴鍵在自己跳動着。一首曲子彈完,地上的玩具熊又被無形的手抱了起來,有什麼東西抱着它在屋子裏蹦蹦跳跳的玩着。
陸晨把頭縮了回來,不敢再看下去,大氣都不敢出。極度緊張下,腦袋又疼了起來,眼睛開始膨脹,眼前一陣血紅色,他只有閉緊起雙眼。
再睜開眼睛時,發現黑暗的周圍變成了一片暗紅色,卻能清晰的看到一切了。以前他用過紅外線夜視儀,那是利用熱力效應所以能看到黑暗中的東西,而現在看到的一切卻非常清楚,細節反而比有光時還看得仔細。
隔壁還有蹦跳的聲音,陸晨暗吸了口氣,又悄悄神出了頭去,這回他看到了一個原本該是很溫馨的情景:一個小姑娘穿着粉紅色的睡衣,抱着毛毛熊在玩耍着。
“熊熊乖哦,媽媽給你買糖糖喫。”小姑娘象抱孩子一樣抱着毛毛熊,她的頭髮沒扎,看來是剛從牀上爬起來的樣子。陸晨還注意到,牆上那張小姑娘的照片此時沒有了臉。